接連幾天的大雨,氣溫降下來,江北擔憂的害怕西洲感冒,總是一遍一遍的給她披上外套。
可惜孩子病了以後,什麼都不記得,卻還是像以往一般怕熱。
一遍遍的丟掉外套,又一遍遍的被江北不厭其煩的披上。
幾天下來,西洲還沒有病,江北卻暈倒了。
江北拿著杯子給她倒水,頭卻一陣眩暈,杯子被打翻,在西洲面前,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西洲茫然空洞的眼睛微顫,像是慢鏡頭一般,一幀一幀的播放著,江北最後倒下的畫面……
江北睡得昏天黑地,這一個月真的很累很累,身體彷彿已經透支。
潛意識裡卻掙扎的想要睜開眼睛,那個小小的孩子還需要照顧,沒有他可怎麼辦呢?
可是,有他,又能保護她不受傷害嗎?
不能再丟下她,那是他的全部啊,不能丟......
醒來時,床邊坐著一個人,長長柔順的頭髮,穿著藍色的病服,眼睛亮亮的,帶著恍惚的慶幸。
是西洲。
江北艱難的坐起來一點點,靠著床頭,聲音沙啞的問她,“怎麼又不穿外套,想和我一樣感冒嗎?”
看著她,眉眼漂亮精緻,美好的不切實際,可是,看起來卻有不對勁的地方。
“為什麼這麼不聽話呢?”江北伸手揉揉她的頭髮。
窗外的雨稀稀落落的,將整個世界都浸溼,卻是溫溫柔柔的。
西洲笑著,晃了晃頭在他的手掌上輕輕的摩擦著,溫暖的,有些發癢。
“哥,你怎麼也生病了啊?”
孩子擔憂的問。
江北笑著抱著她,卻已經是淚流滿面,淚水濡溼了稜角分明的臉龐。
“多麼希望永遠不會醒來。”
江北只想緊緊抱著她,就算這只是一個夢,他也莫名的歡喜,感激起來。
西洲笑了,心裡有許多話想說,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只能任由他抱著。
過了許久,西洲的脖子都僵了,無可奈何的開口,“哥,怎麼我的病好了,你卻變笨了呢?”
江北放開那個孩子,呆滯地看了許久,不敢眨眼。
那個孩子看著他,帶著絲絲笑意,聲音小小的,“哥,我好餓啊.....”
垂下頭,鬆軟的頭髮滑落到胸前,小小的聲音在空氣中以340ms的速度傳到江北的耳朵裡。
天崩地裂的清晰....
然後,潰不成軍的哭了,極力忍耐的卻是於事無補,江北哽咽著。
“西洲......西洲......”
一遍一遍的叫她,一遍一遍的確認。
原來,這並不是夢啊......
西洲有些無助,有些不明白他的舉動,心裡卻一點點的疼痛起來。
“哥,你怎麼了?怎麼每個人看到我都在哭?剛才川墨看到我差點暈過去了。”
江北有些僵硬的看著她,像是將她看穿,猩紅眼眶帶著震驚和疑惑。
......
“你是說她不記得那天的事情?”江北胸口劇烈起伏著,呼吸都不順暢了。
醫生看著電腦的腦部檢查報告,回過頭來,“報告沒有什麼大問題,心理學上有這種情況出現過。
就是當病人近乎絕望的時候自動的刪除某些記憶,換句話說,就是大腦自動逃避了令她難過的記憶。所以那個孩子才會這樣,只記得那天出門之前的事情了。”
鄭秘書急切的問,“那這是不是好事呢?對她身體有沒有壞處?”
“應該是沒有的,而且這種記憶,只要沒有人去刺激她,病人是不會自動去想要回憶起來的。”
江北突然感到慶幸,漫天的慶幸,那個孩子,不再記起那一切......
“爺爺,吃蘋果啊......”西洲專注認真的削著手裡的蘋果,眼睛笑眯眯的。
顧遠山眼睛微顫的,看著那個孩子。
看著眼前這個歡喜天真的容顏,依舊,是從前的模樣。
眼淚,一瞬間流下來。
她沒有,沒有像她的母親一樣,沒有永遠的離開,是該慶幸的,是該感激的,可是為什麼,心臟還是會這麼明顯不可剋制的疼痛......
西洲不解,“爺爺,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哭呢?我醒過來不是好事嗎?
鄭叔說我被車子撞到了頭,睡了很久都沒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