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一起的第二個月,去了附近最近的雪山,南塵一直知道的,她的願望。
雖然現在去不了,但是他想著總有一天會帶著她去瑞士。
西洲帶著鮮紅的毛線帽子,在白雪地裡閃閃發著光芒。
“南塵,你快看啊!!”她扯著他的袖子,搖搖晃晃的揚起風。
那個人卻沒有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雪山,只是微笑的看著她的側臉。
那個孩子,仰著頭,虔誠貪婪的望著白雪覆蓋的山峰,目光中是熱烈和純淨。
是要即將迸發出靈魂的明媚和歡樂,美的,無法無天。
……
那天,他第一次看見西洲手腕上那條觸目驚心的傷疤,是在西洲第一次摘下手錶的時候。
那是她就連睡覺都不曾摘下過的遮掩,在她暈倒的浴池裡,被仔細的放在一旁,沒有被水漬沾染分毫。
西洲被人裹住身體從女浴室扶出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手臂垂在身側,是驚心動魄的皓白鮮豔。
她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爬雪山泡溫泉竟然睡著了,伸手攬了攬溼漉漉的頭髮至耳後,“南塵,我……就是不小心睡著了,沒什麼大事。”,手腕翻轉的時候卻不經意露出一條粉嫩卻明顯的痕跡。
南塵站在原地,眼神微微凝固,然後看清,身體在一瞬間僵硬。
西洲身後卻匆匆跑來一個女人,喊著,小姐,你的手錶!
西洲回頭,看到那塊巨大的白色手錶,眼神微凝,慢慢的,僵硬的,將抬起的左手放下,眸裡是被水霧遮掩看不清的光。
南塵站著不動,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走過去,微笑的接過那塊手錶,遞給西洲,卻並不看她,朝著那個女子道謝。
身側的西洲迅速的將表重新戴好,南塵站在她身邊,感受到她掩飾不住的慌亂,眼底翻湧著昏暗疼痛的光芒。
西洲……
我一定會將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給你。
所有。
……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將所有給她的時候,她卻似乎,又要失去最珍貴的東西。
兩個人連軸趕回帝都的時候,顧遠山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從UCI轉到普通病房。
西洲腥紅著眼圈,站在門外,卻不敢推門進去。
如果,她當初將戲演下去,再堅強一點留下來,是不是,就能在第一時間趕回來,不浪費分毫。
南塵不忍,拍了拍她的肩頭,輕聲開口,“進去吧,沒事的……”
於是門被他開啟,寬大的VIP病房內已經黑壓壓站滿了人。
門咔噠開啟的一瞬,所有人看過去。
慕崬看見她,迅速的叫了一聲西洲。南風站在他身側,看著那個孩子失神的擦過他的肩膀走過去。
西洲一步步走進去,每近一步心裡便慌一分,每近一步,卻又輕鬆一分。
病床上的顧遠山聞聲睜開眼睛,蒼老幹澀的眼睛微微溼潤,喉頭乾啞的喊她的名字。
“西洲……西洲……好孩子。”
西洲卻瞬間落淚,緩慢的搖頭,走近,蹲在他的床邊,哽咽不止。
“對不起……對不起爺爺……是我太任性,是我非要走”
顧遠山卻故作生氣,“誰敢說我的西洲!西洲這麼乖巧的孩子要去哪裡有找?
只是小病而已,你看,爺爺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西洲低垂著頭,淚水大滴大滴落在地上,江北站在床邊,指骨握緊,不語的看著她的悲傷,想要將她扶起,另外一雙手卻在這時伸過來,出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