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錢就拿人開刷?”
“哎喲喲,你可是大帥的心頭寶,借我們個膽我們也不敢拿你開刷啊!”馮太太表情誇張,白心悅哭笑不得。她們來廈門也已經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裡,除了從報紙上不時讀到些訊息,周逸軒卻是隻字片語都沒有往家裡捎過的。
………【第二十三章】………
搓完麻將,回到家裡,方亭山也剛巧從外面進到院子內,兩人不期而遇。方亭山敬了禮,咧著唇“夫人!”
白心悅頓了頓,佇足問他“他打勝仗了吧?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方亭山一愕,旋即說“夫人是看了早上的報紙吧?那戰地記者下筆夠犀利,把大帥寫的天上有地上無,寫的活脫脫就是一尊戰神,明天就能把戰鬥結束了!哪有那麼神?我跟著大帥出生入死也這麼多年了,報紙這東西最不能信。那都是鼓勵民心的手段。就像有一次,我們被圍困在江西山區裡一個多月,彈盡糧絕進退無路了,大傢伙破罐子破摔,想著怎麼都是個死,殺紅了眼才突圍出來,您猜報紙怎麼寫我們的?”
“怎麼寫的?”
“力挽狂瀾的民族英雄!”
“難道不是?”
“是個屁,九千多人殺出來的只有三分之一都不到,剩下六千多人全做了亡魂,殺敵六百,自損六千,明明是血的教訓,誰會把這當成勝利?只有那些狗屁記者敢這麼寫!”
白心悅心頭一震,“那這一次?”
方亭山煩躁的原地打了圈轉,“我不知道,我出去打探了一天訊息,也沒個結果!”
白心悅只覺得手心泌出許多汗,黏膩膩的,“你對那邊的情勢不樂觀?”
“我只清楚我們離開的時候那邊是個什麼情形!敵我力量懸殊,小日本鬼子武器又先進,人又狡猾,怎麼可能短短半個月就反敗為勝!”
“那,怎麼辦?”
方亭山沒有說,白心悅看他面上神情,心裡陡升忐忑。
他不說話了,她也就不再催問,只在夜深人靜時,凝神關注外面的動態。
果然有汽車聲傳來,開進庭院裡。
白心悅霍的從半倚的床上彈起,推開門就朝樓下小跑一路。
氣喘吁吁到了一樓,果然就見整裝待的方亭山正站在院子裡吸著煙低聲和人交談。
她理了理踉蹌的腳步,朝方亭山等人走去。方亭山看到她猛地一驚,怔住了話頭
“夫人?您還沒睡?!”
三更半夜突然出現,衣著整齊,只髻因為剛才的奔跑而稍亂的白心悅當真叫他瞠目結舌,連問題都提的有些結巴。
“你們去哪我去哪!”她鎮定自若,自然不可能睡,也睡不著。白天方亭山沉重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他躲閃的眼神,也讓她猜出一二。所以她視線大刺刺掠過院子裡的人群,分毫不覺意外,隻眼神最後堅決的落在方亭山身上不動。
突狀況讓方亭山應付不暇,他把煙擲在地上,尷尬道“夫人,咱這是去戰場。大帥昔日對我有恩,如今情勢緊張,我去追隨他也是應該的,可你一個女人家也跟去,就不合適了。”
“為什麼不合適?”
為什麼不合適?這還用問嗎!
方亭山只要想到自己私自白心悅帶去前線戰場會是什麼個後果,就一個頭兩個大,“夫人您可別害我,我要是把您帶戰場上去了,大帥非殺了我不可!”
眼前這位可是大帥的心頭肉啊!
方亭山見她不說話,接著勸慰“您非要到戰場上去做什麼?我說句不好聽的,戰場可不是隨便鬧著玩的地方,刀槍無眼,隨便被個流彈擊中都有可能命喪黃泉!”
白心悅也不是去鬧著玩的,周逸軒於她有恩,他當初願意出手救馮岐山,對自己來說就是雪中送炭,是沒齒的恩情!她是從心底裡感激他的。
她不是知恩不圖報的人,嫁給他,整日享著榮華富貴,還如何能坐視不理他身陷險境?
只是如果問她能幫上什麼忙,她也真不知道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可以幫上什麼。也許她什麼忙都幫不上,可他三十好幾,這樣的年紀也沒有一個孩子,也許,她可以幫他生一個孩子。
這樣想著,也就堅定了她的信念,她看著方亭山說“你不帶我,我可以自己去!”
這不廢話嗎?面對這樣**裸的威脅,方亭山苦哈哈著一張臉。
讓大帥的夫人自己赴險,哎,那還不如跟著他,起碼有他照看著,怎麼也安全些!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