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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任鴿子蛋一樣的鑽戒隨風拋落。

一系列動作之後,她突然驚慌失措、大撥出聲。

最先闖進來的是方亭山。

“我的戒子掉下去了!”

方亭山不解看向夫人慘無人色的一張臉,“什麼戒子?”不過一枚戒子,值得這樣慌張?

“婚戒!那顆不列顛訂做的夢幻之心!”

方亭山的臉色刷地就難看下來,他轉身衝出門去,又過了沒多久,車真的停了下來,伴隨著的是一陣車輪與鐵軌的尖銳摩擦聲。

火車一停,還無人察覺,床底下的人已經見縫插針度驚人的翻出了車廂。

窗外是朦朧夜色,夜黑風又大,他很快貓腰藏進重重樹影裡,跡象難尋。

白心悅鬆出一口氣,方亭山帶著那一隊屬下聯合車上的警衛一起足足找了一刻多鐘,才把夢幻之心找回來。

他汗淌了滿臉,苦兮兮著一張臉“夫人,這東西您可千萬要看好了,別的東西丟了可以再買,可這婚戒丟了,會不吉利的。”

白心悅忙陪著笑“實在有勞你們了,這戒指當初做的時候就大了,剛一不小心沒曾想居然就從手指上甩出去了……”

………【第二十二章】………

廈門的帥府近海,窗外景色尤其別緻,溼潤的風吹出海水的氣息。庭院裡種清一色的扶桑花,曉盡羅敷,楚楚有致。更有別樣風情的是樓梯盡頭一副壁畫裡的女人,女人別一朵扶桑裝飾如瀑的青絲,眼神娉娉嫋嫋。

白心悅在那一霎那剎住了腳步,她怔怔與迴廊裡的畫中人對視,良久,她從畫中那一張溫柔的臉上依稀看出幾分熟悉的影子。

這是他娶自己的原因嗎?因為自己和他的亡妻頗有幾分相似?

她忍不住向旁人打聽,“以前那位太太是個什麼樣的人?”

家裡的老僕傭很懂些眼色,見她感興趣,就也挑些無足輕重的小事講與她聽。“那位太太也是很好的人,只可惜福薄。她嫁給大帥的時候,大帥還只是一個小小師長。”

“少年夫妻?”

“可不是,那位太太比大帥大兩歲。”

“她喜歡扶桑花吧?”

“恩,喜歡的不得了,以前家裡的花瓶裡常插著扶桑花,都是她親自打理的。大帥那些同僚的夫人也常愛來家裡走動,都是來討教園藝的。”

“她怎麼會那麼年輕就……”

那老傭人哀哀嘆了一聲氣,搖了搖頭“都是命,大帥鎮日泥地裡打滾、刀口上舔血的,背了多少孽!可這債欠了總歸要有人還,前一天都一點徵兆也沒有,生產的時候卻突然血崩,血流的床都溼透了,一屍兩命,都說因果報應,報應在孩子身上——”

白心悅稍稍擰起了眉“哪有什麼報應不報應的,戰場上不是殺人就是被殺,都是迫不得已!”

“太太說的是。”

白心悅這完那一句話,倒叫那老僕婦不敢再說什麼。她渾不在意,只一個人靜靜的怔。

女人生產,果真都像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

馮遠征和馮太太住在另外的別院,白心悅時常去探望。馮太太對她很是殷勤,她每次去,都擺滿一桌子珍饈美味,還有江浙人愛吃的海鮮。反觀白心悅自己在家,飲食就簡單隨意得多。帥府裡一日三餐都她一個人坐在桌前,吃再好的東西也總覺得少了幾分滋味。

她含著笑意進門,才進門就被馮太太拉去看當天的報紙,“你看逸軒打勝仗了,圍剿了敵軍精銳炮兵三百餘眾……”

馮太太神色歡喜,白心悅早上也看過這則新聞,她笑盈盈的“希望戰爭能快點結束。”

“可不是!我也想早日回蘇州去,廈門好雖好,可到底不是住慣的地方。來了也有些日子了,連個牌搭子都籌不齊,真叫人喪氣。”

“舅媽想打牌?”

“幾日不摸牌我就百爪撓心的。”

“我給舅媽籌個人頭吧。”

馮太太欣然答應,可馮遠征、馮太太加上白心悅也才只有三個人,白心悅便又叫上跟在她身邊的阿梅一起。

白心悅從前並不大愛玩麻將,只是她今天心情奇好,就突然起了興致。

一連糊了兩把,阿梅眉開眼笑的恭喜她“太太今天手氣真好,今兒氣色也比昨天好,想必是大帥打了勝仗太太高興的。”

馮太太也接話道“可不是,她這叫夫唱婦隨,當男人的在戰場上旗開得勝,做妻子的在牌桌子上也當仁不讓,馬到成功!”

“舅媽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