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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所未有的粗暴,每次都能讓秋寧去掉半條命。一面折磨,一面還要在言語間試探逼問,秋寧的神經繃緊到極限,此刻才得以放鬆。

墨欽開始懷疑秋寧,反覆拷問他的良心。假如可能,秋寧並不想欺騙墨欽,然而他身份卑賤低微,墨欽是唯一的庇廕和武器。不利用墨欽又能利用誰?

這幾天在墨欽隻言片語當中,秋寧已明白皇後的死因。他把所有事情捋理一遍,想通其中關節。

當年忠勇侯是睡前喝茶後毒發身亡的。為他奉茶的小妾被抓拷問,但用盡各種酷刑,那女子始終不承認下毒。最後小妾自殺,整件事查不出任何線索,只得不了了之。

忠勇侯中毒當天,墨欽曾賜他美酒,送酒去的是一位跟隨墨欽多年的內侍。那內侍送酒時遇到秋寧,精通藥材的秋寧聞出酒中有些微異樣,當時沒放在心上,直到忠勇侯被毒死,他才想起那杯御酒。

那驗酒、送酒的內侍也許被人買通,在酒裡下了延緩發作的毒藥,或是遇茶即發作的毒藥,那小妾不曾下毒,自然交待不出什麼。

事情平息後,那內侍以年老體衰為由獲准出宮,秋寧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當時有能力買通皇帝親信的人,只有皇後齊蘅之,許是她妒忌墨欽喜愛木良,所以毒死了他。事後被拿住把柄,無法殺人滅口,只得將知情人放出宮。

秋寧沒有揭發皇後,因為自己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他不想得罪這位後宮之主。

幾年後,昭妃不知從何處瞭解到兄長被殺的內情,甚至還找到當年跑掉的內侍。於是她借皇後被禁足之機,換掉伺候皇後的人,使了些使其昏聵的手段,然後把證據呈給墨欽,又與墨欽共同審問,終於讓皇後自己說出了實情。

而皇後死的那晚,劉德失蹤,後來在齊王府中發現他的屍首。有人把他帶到齊王府,就是要讓齊王知道皇後毒殺木良之事已暴露。齊王能預料到墨欽會如何對付皇後和齊氏,在墨欽尚未發出追殺令前逃往屬地。

昭妃如何得知當年之事?劉德是被何人送到齊王府?齊王逃脫時鍾鼓樓為何突然倒塌擋住追兵?陸震怎麼偏偏在那晚擺平異己,組織好三千親衛保護齊王?

這所有的事情背後有一隻操控的手,每一件事皆是預先安排好,只等墨欽對皇後發難。

秋寧禁不住要撫掌稱讚,步隨雲和玄氏布的好棋!環環相扣,步步為營,不著聲色地逼反齊王,攪亂墨欽好不容易平定的江山。拋開各人恩怨,只這份謀算,也讓秋寧打心眼裡欽佩。

自己在他的這盤棋局中,又是一個怎樣的角色?

秋寧輕嘆一聲,揉了揉額角,爬出浴桶穿好衣服,由長生替他擦溼發。

蘇忠挑簾而入。

“長老們怎麼說?”秋寧問道。

“唉,朱長老和應長老他們吵起來。朱長老那邊主張投奔玄王,而應長老堅決不同意,多半是那晚被氣很了。”

秋寧拿出步隨雲所贈的兩本書,神態溫柔地反覆摩挲,說話的語氣卻無比沈重:“這些年,族人們全憑對齊行忌的仇恨支撐,才沒散去那股精氣神。其實仔細想想,即使殺了齊行忌,我族仍是為奴為婢之命,連堂堂正正做人都不可能,遑論復國。如果玄王真能脫了我族的奴籍,投奔他未嘗不是好的出路。”

蘇忠嘆道:“步先生對我們是不用說,但他畢竟只是玄王的謀士。玄王到底是什麼態度不得而知,若也像那晚的隨從一般,認為我們要靠他的施捨苟延殘喘,即便脫了奴籍又有何用?被人逼著為奴和自願為奴並不一樣。”

秋寧冷哼道:“要別人尊重,那也得自己去掙!假如對玄王沒有價值,他憑什麼收留器重我們?”

蘇忠流露出黯然之色,道:“藥師國族人原是安逸慣了,遭逢這等變故,顛沛流離吃盡苦頭,人心也不齊了。有些人想有個庇護安定下來,有些人則想爭一口氣保留尊嚴……只有在殺齊行忌這件事上,態度是一致的。”

秋寧嘆道:“那是因為沒有一個能讓他們依託信賴的首領。”

蘇忠按住他的肩膀道:“別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秋寧淡淡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他們是如何想的……你把我的意思轉告他們,讓他們再仔細斟酌,畢竟是關係全族的大事。”

蘇忠點頭領命,又道:“剛才辰妃娘娘讓你過去一趟,說是要核對千秋殿這個月的用度。”

長生介面道:“一定是步先生託娘娘來向師傅道歉呢。”

秋寧愣了愣,手不自主地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