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我一件事，”營聲像見到大救星似的，抓住營鐵樹的胳膊求道，“你一定要幫我把季兒的屍骨收拾好，埋到一個好地方。只要屍骨完好，他就有機會復活。我這一輩子見過不少神仙，他們真有能耐把死人救活。”

營鐵樹沒有吱聲。

營衛季的屍骨已經被燒得只剩下了一副骨架。等他知道這訊息準備去收屍的時候，屍骨早被掃街的當垃圾扔到荒野去了。

他去荒野找過，那裡屍骸還真不少，很多是餓死沒人收屍然後被野狗啃剩的。

他只找到一根發黑的大骨，不知道是不是營衛季的，權當是他的罷。

他把這根骨頭帶來了，就放在自己的懷裡。

“你是不是怕花錢？伯父知道你平時清廉，沒攢什麼錢。沒關係，伯父有錢。我會告訴你錢在哪裡的，只要你幫我把季兒安頓好。”營聲迫切地說。

“錢在哪裡？”營鐵樹兩隻眼睛開始冒光，直接了當地問。這正是他來探望伯父的目的。

“你知道月季花海嗎？”

“知道。”

“月季花海往西，過一條河，就是饅頭山。從東往西數過去第三座饅頭山上有一顆棗樹，棗樹底下埋著寶藏，明朝20年的精華都在那裡。”營聲毫不猶豫地相告。

“為何你不用這錢買自己的命，卻無條件告訴了我？”營鐵樹覺得營聲把這秘密洩露得太快，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的性格，懷疑地問道。

營聲笑起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這營鐵樹是他營聲的親生侄子不假。他們營家的人從來不輕信別人，哪怕是伯侄也是如此。

“你覺得我這副樣子出去還有意思嗎？”營聲習慣性地抬起蘭花指去理自己額前掉下來的頭髮，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狼狽，不過，再狼狽，他也是大名鼎鼎的營生，不能失了自己的氣場。

“那您何意？”

“我本來是為了季兒才做了這麼多的準備。他走了，就剩下你了。雖然你跟我不是一條心，但是我相信，你拿了這筆錢，你會想起我的好。你會記得我這個伯父。你會替我和季兒收屍。也會常常祭拜我們。這筆錢，與其留在地底下，不如留給你。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三件事。”營聲慢條斯理地說道。

“伯父，請說。”營鐵樹恭恭敬敬地跪到營聲面前。提條件的伯父才說明他是認真的，沒有捉弄自己。

營聲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從來就沒看見這孩子對自己如此順從過。他沒有看錯，這個孩子愛錢。

“第一件就是季兒的屍骨，你一定要幫我全部找齊、湊完整，然後裝進最好的楠木棺材裡，找風水最好的地方埋了。如果我死了，你要把我跟他埋在一起。他生前我沒好好陪他，以後一定天天陪著他，他就不會再寂寞。”營聲說到這裡老淚流了出來。

人越老越顧戀親情是嗎？這季兒就像他心裡的一根玄，一撥就滿是淚水。

“第二件呢？”營鐵樹不想浪費時間看他哭，急不可耐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