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一棵小小的綠蘿,都為了愛奮不顧身成那種樣子,我有什麼可退縮的呢。
聽得我的豪言壯語,師父比我沉穩的多,似乎早已料到我會說這些,他只是安靜的回答:“我都知道。”
轟……我的臉突然就開始狂燒,彆扭的拉扯著師父的手,等著師父的回應。然而,半晌過去,師父似乎仍舊……不鹹不淡?
這算什麼!師父這是什麼意思!白天,他不是也親了我嗎!現在我反親回去,還表達了愛意,為什麼他依舊這副寡淡的樣子呢!
片刻又想開了,師父他獨居深山,思想古板,怎麼能和我這見過大世面的小姑娘思想看齊呢。這麼主動的告白,沒明白就好,省的嚇到他。
唉,我乖乖的牽起師父的手,學著他來時的樣子,默默的走在前面,心下平和。別人的愛意濃烈,就得爭個此時此刻,哪怕用未來做賭注。
而我,不求師父回應,不求師父濃烈,不求和他爭個當下。只求和他,路漫漫,一直可以牽著手。
我的師父,莫承堯,他卻停了下來。一腳踩實,凍住的冰渣有些碎裂,片刻又歸於平靜。我被手中握著的力道馴服,也跟著停下來,轉頭去看師父,等著他的話。
他只是看了看我,然後反握住我的手,走在了我的前面。
似乎又開始飄起了冬雨,有些急,師父握著我,走的快了些。我跟在後面,肩膀上揹著招魂幡引,用心的抓住包裹的邊緣。現在,它擁有兩個擁躉靈使,我深覺格外沉重。
夜色|降臨,氣溫驟降,終於下起了雪,轉眼就成了鵝毛。
我和師父在逐漸白了頭的時候,終於到了單協導演的家。在大鬍子家門口,師父停下腳步,伸手拂去我髮間白雪。我學著他的樣子,踮起腳,輕輕彈了彈他的髮絲,雪花簌簌飄落,彷彿有了聲音般。
我就這樣仰望著師父,心滿意足。
清俊容顏微微頷首,笑著捏了捏我的鼻子,問我:“徒兒怎生的這般俊俏?”
“啊?”我臉頰微熱,笑著發問。片刻才領悟過來,師父這是誇我長的好看呢?長這麼大,鮮少與外人接觸,也偶遇陌生人誇我容顏,有人說傾城,有人說美豔,不過我從未在意。此刻終於難掩少女羞澀,怯意滿滿的低下了頭。
“不知何時,竟出落婷婷,是為師遲鈍了。”
我跟著點點頭,表示預設,我確實早已芳華,師父你才知道啊。師父並未停頓,輕輕環住我的肩頭,腔調溫和:“莫承堯一生唯不忘一人。小妖,從今以後,你陪著為師,可好?”
我迷離的睜大眼,不可思議的抬頭,心思轉瞬萬千,師父這番話是何意?他早已心有所屬?一生不忘一人?竟是何人這般有幸?心中浮起憐意,卻又為自己惋惜,那雙濃墨黑眸裡,不知何時泛起濃濃深情。我心中突地疼惜,竟不敢再看。師父一定很愛那個人,不然,不會在提及她的時候,情濃難自禁。也罷,我心大氣,安慰自己,陪著師父足矣,要什麼男女之情呢。
思及此,我鄭重點頭,言語安慰師父:“徒兒明白了,會安分的陪著師父的,師父莫要傷心,師孃……師孃她老人家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不開心的。”
師父微愣,片刻傳來一聲哂笑,伸手揉亂我的一頭青絲,再一點一點的理順,言語輕便:“你這頑徒,平時機靈,現在又這麼呆,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我微嘟著嘴,小聲承認:“水。”腦子裡進了水,才會喜歡上自己的師父,我心裡其實很難過!剛才只是想大度撫慰一下他,被師父這麼一嘲笑,竟然委屈頓生,眼中淚意氾濫,瞬間就模糊了。
“師父,我喝了好多水,你看,從眼睛裡流出來了。”說話間,眼淚就從臉頰滾落,我撫著一池愛慕,突然不想念什麼師徒名分,不管不顧的撲進了師父的懷裡。
“你這頑徒,胡說八道。從眼中流出的是淚,腦中也不能進水。”
我埋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點點頭,臉貼著那片衣衫,咬牙切齒:“師父,師孃她老人家呢?”
“她……”
未等師父開口,我又急急出言阻攔:“徒兒喜歡師父,奈何不及師孃在師父心中分量,可情深不能自已,唉……”
雜亂無章的一段話,竟不知如何繼續,我嘆了口氣,默默的靜下來。
“果真是腦子裡進了水。”師父開口訓斥我。
我繼續膩在他的懷裡,微不可見的蹭蹭鼻子,再度預設。腦中進水,才會妒忌師孃,想和師孃爭一席之位,真是無理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