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後來是何遭遇?怎麼會棲身於碧玉中數載呢?”
那玉靈聽得這席話,反覆被踩到了痛處,瞬間一改面色,暴戾之氣乍現,雙孔瞪著我,好似我與她仇怨深重般,嚇得我下巴都疼的厲害了,忍不住倒吸口氣,歪嘴更甚,眼瞅著那玉靈伸手再度捏了過來,我認命的閉上眼睛,估摸著,這次下巴是肯定會掉了。
“罷了……為難你作甚,你走吧。”
預期的禁錮沒有得到,反而身體一鬆,整個人恢復了自由。這一瞬間的鬆弛,讓我徹底的意識到,我的下巴,真的是歪掉了。我伸手拖住下巴,發現似乎偏離了一指,往回扳了一下,沒有扭正,反而更疼了,那玉靈看著我,彷彿她之前講的那些故事,真的只是需要一個人來傾訴,而當她講述完畢以後,就真的不會再多說一個字。
她拿著我的招魂幡,繼續觀賞,繾綣妖嬈,恢復了初見時的面目。
我身後的師父還保持原來那個姿勢不能動彈,我自然是不能丟下他不顧的,可那玉靈,我似乎真的鬥不過,制勝法寶還在她手上,除了跑,似乎別無選擇。
“還不走?等著奴家反悔不成?”
“那你會把我師父怎麼樣?”我只怕我一走,她就會對師父下手,畢竟,剛才她已經差點這麼做了。
“不會怎麼樣。”她虛幻腳步,似乎對那魂幡的興趣已經用完,遊弋到我的面前,盯著我半晌,才一字一頓的說道:“剝皮,抽筋,掏心而已。”
我聽得這幾個字,就渾身一個抖機靈,下巴疼的更厲害了,求不得,說不得,打不得,走不得。只恨自己沒有好好跟著師父鑽研法術,才會這般為難。
我索性轉身摟住師父的腰身,嘆然:“反正我也打不過你……可我還是隻想和師父在一起。”然後我輕輕的窩進師父的胸膛裡,那熟悉的清冷氣息,讓我的心更加的堅定下來。
死也不願分開。
“愚蠢至極!”那玉靈走過來,惡狠狠的指著我,似乎還想掐我的下巴,嚇得我一躲,將臉埋在師父胸口,磕到了下巴歪掉的那處,疼的我齜牙咧嘴。
“奴家放你一條生路,你還這般不知好歹,若不是念你也是那孤寡無依的鼎器,誰管你分毫可憐?”
“師父待我恩重如山,你說的這些我不能信你。”
“不見棺材不落淚,奴家還偏讓你信了呢!”玉靈廣袖揮舞,腕間碧玉靈光一現,從我身前拂過。
我眼前瞬間風雲變幻,廳堂屋宇消失不見,層巒疊嶂的密林,赫然出現。我驚恐於面前驟然出現的鉅變,正想掙扎,卻發現,手裡,還環著師父的腰身,悄悄抬頭,師父他睜著眼睛,定神望著遠處。我喜上心頭,喊道:“師父!”
師父卻並未搭理我,似乎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卻見師父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我的心下一涼,緩緩的放開了箍著他的腰身。
他負手而立,長髮羽冠,一襲青衫,巋然不動,與這蒼茫叢林快要化為一體。
我的腦袋,卻突突的跳起來。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我忽略。我凝神站在師父身側,久久不能回神。
一陣清風拂過,吹動了師父的墨色黑髮,那髮絲揚起,輕輕的撓著我的臉頰。
不,這不是我的師父。師父的長髮,早在許多年前,便被我一刀剪斷,這人怎麼可能是我的師父!
我晃著腦袋,一遍遍的暗自否認,然後腳步虛浮,緩緩的向身後退去。然而,卻後退不得。
“這是奴家的迷魂陣,你且好生看看,你那口口聲聲念著的師父,都做了些什麼。”
一陣輕靈嗓音響起,好似遠在天邊,卻聲聲傳達進我的耳朵裡。每一個字都很清晰,我頭腦瞬間清明起來,終於認清,這是玉靈的迷魂陣。師父被困陣裡,而我,現在被送進陣裡,作為一個旁觀者。
我默默的回頭望向身後,漆黑一片,猶如無底深淵,與叢林疊嶂只是一人之隔,卻彷彿兩個終極世界。我回身,悄悄的向師父靠近一些,妄圖汲取一些他的氣息。然而,熟悉的清冷氣息卻消散無蹤,這是他構造的世界,周圍翠林百態,鳥語花香,可他,卻好似與這個世界完全分離般。落寞的站在我的身邊,凝神遠視。
我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那叢林深處,一棵蒼天古樹,巍然如山,在那樹下,有個嬌小的身影,細眼看去,是位青衣的姑娘。
蒼天老樹樹幹結實,地面的根鬚盤根錯節的,交叉成一個巨大的籠床,那姑娘趴在其中,好似睡的真酣,她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