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做替罪羊擋災。
“皇上,皇上饒命。微臣當初誤信讒言,信了那榕樹不過是個開頭,之後再聽聞桐麻枯萎一事,哪裡還敢耽擱,這才連夜寫了奏章,犯下大錯。”
身形臃腫,蓄了白鬚的御史大夫,這會兒哪裡還有勤政殿中剛正不阿,以死諫言之錚錚傲骨。
未待元成帝發話,座上太子爺卻是冷冷掃他一眼,當先發了話。
“爾既身為從一品御史大夫,既無才德,有何面目立於朝堂之上,司監察之職。”
蘇博文心下一跳,太子爺言下之意,這官位,還是讓賢得好?這位爺莫不是想著不經吏部核准,直接發落當朝一品重臣?
底下人噤若寒蟬,豎起耳朵等候許久,見元成帝不動聲色,方知這是皇帝默許下此事。
嘖嘖,這位爺比之廢太子,行事果決,心性堅韌,勝之多矣。最緊要卻是——頗得聖心。
“孤倒是頭一次聽說,太后慈愛,賞孤一盆花木賞看,竟還能牽扯朝政社稷。”宗政霖把玩著扳指,目光深幽墨沉。
“倒是如何稀奇,抬上來與朕瞧瞧。”幾日前東宮因它降了個寶林,今日事關太子,元成帝不覺便上了心。
第三八三章 凶兆
兩月過去,東宮後院情勢大變。良娣蘇氏與寶林萬氏昨日傍晚,竟是先後被太后發落,兩人正禁足宮中,三月後方能解除禁令。禁足之外,寶林萬氏品階降一等,貶做太子才人。
太子妃出了口怨氣,人逢喜事,晚間用飯竟是多盛了一碗。慕氏手段當真了得,若說這事兒與她無干,赫連敏敏如何也不信。
長信宮中張氏得了這訊息,盯著碗裡青筍,怔怔出神許久。
至於慧儀宮中那位,與往常一般無二,悠閒和樂過著舒心日子。太子殿下照例每月往慧儀宮中安置五六回,旁的宮裡,除卻偶爾去太子妃玉照宮中坐坐,餘下地方,皆半步不曾踏足。
今兒又是十五,本該在太子妃宮中安歇之人,正赫然壓在慕夕瑤身上放肆動作。
月上中天,卻是三更將至。帷帳裡驟然一聲暢快悶吼,宗政霖伏在身下女人後腰處,嘴裡怒斥著“該死”,手掌卻在她雪肌嫩膚上流連不去。
這女人花樣百出,迫得他提早鳴金收兵,極是不甘。
慕夕瑤軟軟趴在榻上,微張著小嘴兒,再無力氣與他頂撞。這時候訓她混賬,舒爽時候不知誰人一聲聲喚著“嬌嬌”“妖精”。
許久過後,宗政霖平復氣息,撐著手臂將她翻轉過身。這發現這女人竟微嘟著嘴兒,丟下他一人沉沉入夢。
隨手扯過榻上裡衣,替她稍事打理,便抱著人,緩緩閉了眼。
她之手腳,比他預想,動得還要妥當利落。撫過她背心,男人閉著的眼眸動了動。萬氏……
“定然是她,是她在盆景上動了手腳。否則好好的榕樹,怎就憑白枯黃了枝葉,最後更是片葉不留!”永安宮中,萬靖雯命啞姑滅了燭臺,獨自一人抱著錦被,狀似瘋癲。
“你該當知曉,太后允了你將蘇氏進奉的榕樹,好生侍養這事兒必不簡單。她當日能進言,讓你能夠自由出入東宮前院侍養盆景,面上是為方便你接近殿下,可實則你又見過殿下幾面?”
“罷了,你鬥不過她。那女人太過厲害,比前世宮中哪個都招惹不得。再這般鬧騰下去,怕是連才人位份也保不住。”
“不是,絕非如此。是命!是命數在做亂。”縮在榻上的女人十指交握,團在嘴角神神叨叨。“不是已然安排妥當。待得那女人出宮開府……之後一切撥亂反正,慕氏便再成不了阻礙。”
“不對,莫非慕氏也是命數走偏了路,這一世才生了變化?”
“還是得先掐斷根源才好。早些了卻她性命,本宮就還是皇上麗妃,之後會升了貴妃,再將那毒婦拉下馬來,後位便是指日可待。”
屋裡只她一人激動得渾身哆嗦,另一個聲音似被驚住,許久許久,再無應答。
夜色沉靜,盛京裡頭青樓楚館此刻卻是最笙簫鼓瑟,推杯問盞時候。
紅樓後院,一管事姑姑皺眉看著進屋請見的女人。“重光,你當真願意委身陳大人,做他府上一介姨娘?”
抱著枇杷,半垂著頭的女人,神情似帶著不得已。“他說會好好待重光,此生也絕不會辜負了妾身。倘若再不點頭,日後年歲漸長,真要到了人老珠黃,怕是連個尋常人家姨娘也盼不到了。”淚珠打在琴絃,琵琶聲低低顫響。
“還望管事姑姑成全了重光,重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