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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把她一雙手扎出密密麻麻的蛛網似的傷痕,深淺不一,手指微微一動,火辣辣的鑽心地疼。

下班了,方笙沒有回家,她走下了村外的榕江堤,來到沙灘上坐下。

晚霞倒映在溪水中,紅光裡一尾尾小魚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蛤蜆在淺水灘處還舒展著殼快活呼吸。

它們無憂亦無慮,真幸福。

方笙呆呆看著,一動也不動。

溪水中豔麗的霞光漸斬消散,倒映在水裡的天空灰濛濛的,後來是淡白的月光,入夜了,竹林裡風聲急了,嘶嘶聲裡間或響起一兩聲尖銳的喵嗚聲,像野貓,又像是狐狸。

據說,狐狸會叨走小孩吃掉,方笙沒感到害怕。

她盼著給狐狸叨走,甚至盼著溪水能突然上湧漫過她的頭頂將她淹沒。

死了,就能一了百了萬事皆空,沒了煩惱。

方笙媽第二天早上找到沙灘時,方笙氣息微弱,又發高燒了。

方笙媽哭啞了嗓子,把方笙扶坐到腳踏車後座上急忙帶她去看醫生。

有兩年沒坐著腳踏車後座被母親帶著外出求醫了,方笙想起顧明璋。

晚上,同齡小夥伴在屋前泥地上劃了圈,嗡嗡嗡玩著捉蜜蜂遊戲,方笙躲在低矮的瓦屋後就著暗淡的月光給顧明璋寫信。

“二表哥,城裡是什麼樣子?你們會因為沒錢不能上學嗎?爸媽把我送去竹器廠做工,我不願意,竹片剮到手指太疼了,我成績那麼好,他們為什麼不給我上學……”

笨拙、姣怯、懦弱的字型,沒有邏輯雜亂無章的傾訴。

顧明璋收到信時怔了片刻便想起來,那個濃霧瀰漫的早晨坐在腳踏車後座上怯怯地喊著二表哥的小女孩。

那個表妹長的並不亮眼,奇怪的是稍一回想,竟然清楚地記得她的樣子。

頭髮稀疏乾枯,眉毛淺淺淡淡,臘黃的小臉,嘴唇泛著死灰似的白,不過,一雙眼睛卻甚是靈動,他記得她朝自己狡黠地眨眼時,自己開心得縱聲大笑。

方笙後來想,自己當時寫那封信是不是想向顧明璋求助?是不是不屈服於命運?

如果顧明璋不回信,她是不是和眾多的農村女孩一樣,幫家裡幹活賺幾年錢後,到十八…九歲時嫁個男人生幾個孩子臉朝黃土背朝天生活一輩子?

她自己也不清楚,其實那時能寄出那封信,有太多的湊巧。

方笙媽的學校給老師發的有信封還有寶貴的郵票,而她討厭的顧明瑜在那年暑假到她家時給她家留下了g市顧家的地址,種種巧合加在一起改變了她的命運。

顧明璋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