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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球在他走後癟了。

方笙跌坐椅子上,心頭又悲又苦。

即使生自己的氣恨著自己,他還是一如既往呵護自己,不容許任何人欺負自己。

莫如詩哭哭啼啼收拾起東西,辦公室的氣氛有些微妙,同事的目光有意無意瞟著方笙,方笙知道她們想問什麼,但她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更遑論解釋自己跟顧明璋的關係。

她也無意解釋。

因為莫如詩移交工作,人事部的職員都跟著晚下班了近一個小時,走出fs大樓時,方笙急忙掏出手機給幼兒園老師打電話,請老師幫忙照顧女兒,自己正在往那邊趕。

“你快點吧,憶璋今天下午又和小朋友打架了,我都哄不住。”老師口氣中有些不耐。

方笙輕咬唇。

作為單親媽媽,她能給女兒的實在太不完美,沒有爸爸一直讓女兒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女兒和小朋友打架幾乎過陣子就來一次,打架物件每次都不同,原因卻一樣——那些小朋友嘲笑憶璋沒爸爸。

沒有到對面公車站牌等車,方笙就站在大廈前面的馬路邊準備招計程車。

一輛線條流暢的黑色賓士緩緩駛了過來停靠到方笙身邊,暗沉沉的窗玻璃降了下去,露出顧明璋英俊異常的臉龐。

他緊盯著她,漆黑的眼眸帶著無法言說的複雜情緒,寒意凜凜卻又有難以掩飾的重逢喜悅。

五年過去,他還緬懷著她和他的那些過去嗎?

“去哪?上車,我送你。”他說。

他送自己?不,不能被他看到憶璋!

方笙一個踉蹌,匆匆地,倉皇無措地轉身快步離開。

“囡囡。”他在背後低低地叫她的乳名,方笙呆滯著停下腳步時,他開了車門走了過來,一隻手扣在她肩膀上。

淺淡的暖熱體溫透過衣服薄薄的布料滲到肩頭肌膚上,方笙被施了蠱似,情不自禁就轉身抬頭看他。

顧明璋卻不說話了,怔忡著看她,溫潤的嘴唇緊抿。

暗紅色的晚霞光暈下,他眼底深深的悲傷和眷戀,還有某種脆弱的渴盼。

千言萬語哽在喉間,最後只化作一句最平常的問候,方笙低聲問道:“你過的還好嗎?”

“我過得好不好你想像不到嗎?”顧明璋清俊的臉龐突地凝上冰霜,微風吹拂起他額前的黑髮,一無遮蔽的眼睛裡灼烈的怒意更加清晰。

是啊!他過得好不好自己難道想像不到!

十年相依為命,然後自己突然地一個電話就斬斷了和他的關係,從他的生活裡面消失。

方笙攥緊手,竭力控制著不讓自己伸手去撫觸他眉間的怨忿。

“十年,我們把人生最純最美的十年給了彼此。”他盯著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說:“你怎麼能那麼狠心?一個電話說聲再見,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狠又如何?方笙不只胃疼,連心臟都疼得抽搐。

顧明璋欺前一步,兩人幾乎要緊貼一起了,方笙微怔了一下急忙往後退了退。

“你害怕了?我們曾經有過比這更親密的距離,看來你都忘了。”顧明璋低低說,轉身大踏步上車。

引擎轟鳴,淡淡的輕煙噴出,眨眼間,賓士車匯入車流中。

“原諒我,我只是不想你跟我一樣痛苦。”方笙捂住胸口,不斷地告訴自己,離開顧明璋的決定是對的。

☆、第2章 初遇白馬王子

方笙第一次見顧明璋是華夏紀曆的八零年,十歲,坐在腳踏車後座上。

那天跟任何一個冬天的早晨沒什麼差別,溼潤的霧汽瀰漫,黃土堤壩和江岸秀竹一起隱在融融白霧裡,方笙媽重複著長年累月的行為,又一次帶方笙外出求醫。

霧氣朦朧看不清,方笙媽的腳踏車差一點和迎面而來的腳踏車相撞,兩輛車停下來時,方笙聽到一個清潤的聲音喊了聲二舅媽,抬頭時就看到一片白。

潔白的白襯衣,潔白的臉龐,清新、乾淨,純粹得不含半點人間煙火雜質的少年。

“是你啊。”方笙媽有些拘謹。

顧明璋微微笑,笑容優雅和煦:“二舅媽這麼早上哪?”

“帶囡囡去看醫生。”方笙媽回頭看了方笙一眼。

顧明璋順著方笙媽的目光看向方笙,方笙怯怯看他,小聲喊道:“二表哥。”

“怎麼知道我是二表哥?”顧明璋淺淺一笑。

方笙聽到花開的聲音,溫柔細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