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妃落難,才會答應皇上的要求,前往東疆,想讓槿妃不再被王爺影響控制。這一切,是本宮猜錯了,還是,王爺當真轉了性子?”見他危險的沉默著,皇后緩步走下正殿的階梯,紅色繡鞋踩踏在跪著的小太監手上,彷彿看不到小太監臉上的冷汗和眼淚,神色自若,走近秦昊堯的身影。
他的胸口,燃著一把火,憤怒的來源,是眼前城府深沉的皇后,是漠然決絕的槿妃,還是……。還是不明內心的自己。
皇后睇著他,無奈輕搖螓首,清瘦的臉上,滿是惋惜,唇邊溢位一道道輕嘆。“以前塞給你都不要的人,如今卻戀戀不捨更想著為她考慮,哪怕被她暗中捅一刀被她狠心背叛,可以壓下心中怒火怨恨,處處忍讓,這哪裡還是我們認識的秦王?”
“這是本王的事,本王可沒有勞煩皇后尋覓女人,曲琳琅的事,皇后如何解釋?”秦昊堯黑眸掃過皇后的身影,低聲含笑,曲琳琅或許是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美人,不但長相出色,才情出眾,更是善解人意,沒有半點架子,但只要跟皇后沾上了關係,便不再簡單。
“這回你錯了,那位,可並非是本宮選中的人。左相跟本宮推薦了她,本宮昨日見了一面,頗為滿意,秦王的身邊不正缺了一個體貼溫柔的女人?左相的義女,臉蛋身材才情,有哪一樣是比不上槿妃的?”皇后眼眸之內滿是平靜,談及那個女人,往日的溫和卻沒有一分,彷彿崇寧,從來就是跟她為敵的。這麼多年她戰勝了太多人,更不會願意如今敗在穆瑾寧的手下。她的說服寬慰,字字冰冷,並無善意。“王爺的眼裡,可不能只有槿妃一人,縱容她恃寵而驕,以為自己是天下最不一般的人,其實這世上勝過她的,不是找尋不到。”
男人總是覺得無法得到,才更覺得特別,在皇后的眼裡,這就是一切的原因。
“本王跟她的關係,已經徹底斬斷,皇后不必再為本王費心,絕情的女人,本王也不願再見到她的臉。”他丟下這一句,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皇后凝視著秦昊堯漸行漸遠的身影,面色愈發沉鬱陰森,秦王不願再跟槿妃有半點瓜葛,倒是推脫的一乾二淨,這樣一來,她的全盤計劃,就中途毀掉了。
她朝著那萬籟俱靜的夜空,旁若無人的調笑,無聲轉冷,滿是不屑鄙夷。“這哪裡還是那個心比天高的秦王呀?就那麼喜歡槿妃?不怕淪落成別人的笑柄?”
“娘娘——”
小太監滿臉淚水,臉都皺成一團,畏懼的瑟瑟發抖,如今左手自然是被折斷的脫臼疼痛折磨著,如今遙遙相望著皇后的身影,心中源源不斷湧來了寒意。
“你在本宮這兒過了三年多了,但這麼一件小事都做不好,本宮再留著你,還有何用?免得日後被槿妃反咬一口,你還是走吧。本宮前幾日聽說冷宮那兒還缺了個做事的人,你就去那裡服侍各位主子。”
皇后的聲音平靜無波,她只能趁著穆瑾寧還未察覺,將這個監視行蹤的太監送走,看來,往後更要找個手腳利落的人才行。
“走吧。”
海嬤嬤朝著太監說了句,太監滿目頹然,一下子從景福宮去了冷宮當差,這往後要想翻身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翌日。夜燈初上。
宮燈懸在廊頂上,金色的燈罩之內,散發出來幽幽的光,宮燈四角墜掛著的紅色流蘇,穆瑾寧緩步走在淑寧宮的走廊之上,默默抬起眼眸,雪兒從淑寧宮走出來,將掛在手肘上的素色外袍,披在穆瑾寧的背上。
春夜,偶爾也有幾分涼意。
凝視著夜色蒼穹,她沉浸在一個人的思緒之中,她遲遲不語,悲從心來。
雪兒看到腳步停留在淑寧宮前的天子,正想喚醒穆瑾寧,皇上則已經朝著她們而來,雪兒只能退了幾步,跪了行禮。
“在賞月呢?”
皇上走到穆瑾寧的身後,雙手撫上她削瘦的肩膀,渾厚的嗓音中帶著笑意。
穆瑾寧斂去了眸光之中的銳意,微微側過臉來,默默點頭,神色溫柔。
“今夜的月亮格外圓亮,讓我不禁想起一句話,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天子凝視著她眼內的光影,神色一柔,嘴角的笑容無聲擴大蔓延:“朕可不記得你如此多愁善感,若有心事,說出來朕給你解決。”
她眼眸一沉,紅唇旁的笑容,格外淺淡,說的雲淡風輕:“皇上對我恩重如山,我在宮中事事順心,並無煩憂,只是皇后娘娘……。在宴席上,似乎要看我在眾人面前難堪。”
“槿妃你說的,是曲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