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現在就可以準備開火。”常廣治異常冷靜,死死地盯著對面。
鏡樓伏下身子往後退,“準備開火。”
火槍隊立刻列好對,此次與之前不同,百人列成一線,山坡也被清理過,被帶來的沙袋堆起了一條簡易的防線。現在射擊的姿勢可以改撲為跪,百人跪成一排,舉著手中的火槍,穩穩地瞄準大營。
“開火!”常廣治大喊。
密集如死神降臨的槍聲響起,潛伏在更後面的普通士兵感覺寒毛直豎,對面的大營倒了一片,剩下的像是燒了尾巴的狗,立刻東奔西跑準備起來。
鏡樓拿著千里眼仔細地看著對面的一舉一動,當大營後面忽現幾根槍桿子時,鏡樓明白陳銳在顧及什麼了!
沒等鏡樓有反應,對面也響起了槍聲。
“趴下!”鏡樓運氣大吼。
趴下的火槍隊沒感覺有子彈逼近,雖然槍聲沒挺,卻沒有一顆子彈打中沙袋,其中一個士兵大膽探頭出去,不可置信地嘴一歪,“督軍,他們的槍根本打不到我們!”
什麼?!鏡樓立刻探頭張望,果然看見槍子兒全都打中了不遠處的草地,草皮都翻起了,還不斷打中底下的泥土,可肯定的是,就是打不中他們。
鏡樓和常廣治對望一看,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得意。
“繼續開火。”鏡樓穩穩地下令。
密集的槍聲響起,對面的慘叫越來越多,對方開始整隊,有幾隊輕騎嘗試突圍。
“大人,子彈有限。”常廣治擔心著。
槍聲停了一陣,對面陣營裡的陳銳一顆心先放下了,橫眉豎眼地立刻整隊進攻,從身形各種方面來看,陳銳都是一名優秀的武將,年近不惑卻依舊挺拔,不見肥厚的將軍肚,眼神清亮銳利。正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整個人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劍,鋒銳無比。可陳銳是先鋒出身,有勇少謀,由於性格豪邁,結交的也都是粗放之人,這是鏡樓看輕他的一大原因,身邊沒有謀士,就算再會打仗也是白搭。
“將軍王,看來王沐那小娘養的全是吹的!什麼神槍隊,一個子兒都打不到人家!白白浪費咱們多少錢糧。”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抱著頭盔嚷著,一雙牛眼瞪著站在中間的年輕男子。
在這個世道,罵人家小娘養的已經是極重的話了,可站在中央的男子卻面不改色,垂著眼看著地上。
陳銳被他吵得腦仁疼,當時組建槍隊時他手下就不少反對的,在他們印象中就是馬上刀劍才是打仗,靠些奇技淫巧上不得檯面。可他見識了這火槍的威力心動不已,可不料卻如此不頂用,懷疑的眼神就瞄了王沐一眼。
“將軍王,不如把這小子拿去祭旗算了,一個大男人文文弱弱的,頂什麼用!”正說話的大漢說起話來吭哧吭哧的,聽著尤其不舒服。
陳銳虎目一瞪,那人邊不說話了,他心想,手下養了一幫子兵痞,也就這麼一個謀士,還做得好好的,不過是失利罷了,原先他們跟王沐明爭暗鬥他全當視而不見,可如此關鍵的時候絕不能行差踏錯。
一邊一個矮墩墩的黑臉漢子開口了,“大將軍王,不是臣等多嘴,今兒王軍師確實古怪,沒開打就勸我們不要攻長平,現在一對戰,果然有問題啊,不是我老韓心眼兒小,這時候不做點什麼可安不了大夥兒的心吶。”
說起話來有條有理的,陳銳不禁沉默了,確實,在沒開打之前王沐一直勸說他不要攻打長平,他垂涎長平富足,哪裡會聽他的,今天一役,莫不是王沐事先知道長平有如此厲害的武器?想到在河岸被火炮砸得混亂的軍隊,陳銳心裡一痛,光是火炮,他就損失了萬人,如何能讓他不心痛!
“來人,先押送王軍師回閔州,聽候發落。”那一瞬間,陳銳已經做出了決斷。
底下的年輕男子,也就是王沐猛地抬頭,意外地是個端正男子,五官柔和跟女子一般,雙眼卻生得沉穩,冷靜的雙眼直看著陳銳,沒有說話,而是一揖,預設了他的決斷。陳銳滿意地一笑:“軍師放心,若事情與你無關,本王不會冤枉於你。”陳銳骨子裡還是個武夫,說話粗糙。
王沐看著幾個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武將,沉思了一會,跨步走出了。
“將軍,相信我最後一次,此次退縮,您便輸了長平督軍一大截,還是佔著人數快些進攻才好。”
陳銳眉毛一豎,怒喝一聲:“押下去!”
待王沐消失在他的視線後,陳銳依舊氣憤難平,他如何沒想過,自己比長平兵力多了三萬,全然可以直接衝殺上去奪得先機,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