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一副好嗓子啊。”其中一位夫人有些驚訝於她軟軟的嗓音。
鏡樓坐下,又恭維了兩句。
“這可怎麼使得,瑾瑜大人上前來坐吧,可給你留了位置了。”其中一個伶俐的少婦立刻笑著開口,指著劉夫人手邊的位置,另一邊,是一個挽著極具東域風味百葉髻的端莊少女,一襲湘色雲雁細錦衣配著淺絳色直裾背子,滾了一圈菸灰色的邊,不僅別緻,而且襯著臉色紅潤嬌豔,頭上選了軟玉鑲嵌的步搖和金簪,大方得體,第一次鏡樓覺得自己不事打扮很是自慚形穢。
劉夫人也笑著招手,介紹道:“這是顧家五少爺的夫人,孃家姓於。”鏡樓朝著那伶俐的少婦行禮,顧五奶奶立刻客氣地回禮,劉夫人又指指那嬌豔的少女:“這個則是思菱的堂妹,三伯的女兒雁菱,在家排行第二,也就小大人一歲,你們是第一次見吧,雁菱可是念叨大人許久了。”
“那是,瑾瑜大人是津津樂道的傳奇人物,今日意見,果然覺得不同凡響。”劉雁菱也不含糊,一頂高帽子蓋下來,但是鏡樓聽出了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豈敢,那些都是虛名。”
其他夫人也樂呵呵地附和兩句,劉夫人又給鏡樓介紹在場的夫人,氣氛一下子又熱了起來。
鏡樓安靜地坐下,一副受到良好教養的樣子,劉二小姐不時地掃一眼過來,正當眾夫人說的熱鬧,她還能不斷地帶上鏡樓,絲毫不讓她收到冷落,劉夫人滿意地直點頭。話題又回到劉思菱身上,鏡樓趁機說道要去看看大小姐,向眾夫人告了罪,便離開了,劉夫人自然明白,鏡樓對劉氏極為上心,怕也是想要拉攏江令辰的緣故,想想江令辰被拉去了前院,也爽快的讓身邊的大丫鬟帶路。
“夫人們也該上些小點了,雁菱可是不餓,就陪大人走一趟,這些天也怪想念思菱姐姐的。”二小姐劉雁菱站起來,也向眾夫人告了罪,輕盈著腳步跟了上來。
“也難怪,咱們都是婦人,難免嘴碎,還是你們姑娘在一起有話說。”一個明紅衣裳的婦人笑道。有幾位有些年紀的婦人還帶了自己的女兒,怎奈年紀小,性格瑟縮,原本想著接近這個劉二小姐,這下要走了,臉上難免有些失望,但是劉大小姐在病重,也不是人人都能探望的,也是失望地絞著帕子,瞥了自己悶嘴葫蘆似的女兒。
在場的夫人顯然存有親近劉二小姐和鏡樓的意思,見主角走了,也懨懨的沒了興致,上了點心後總算找了些話題,笑盈盈地談了起來,劉夫人看在也裡,也笑笑,低頭喝茶。
劉府的構造簡單,沒有迂迴的抄手遊廊,只有連線院子的幾條有簷廊的甬道,劉雁菱略低著頭緩步跟在鏡樓身後,淡然閒適,偶爾說兩句話,看起來兩人很是和諧。
將軍夫人劉氏思菱的閨房在略微偏遠的後院,也是當年沈姨娘使的絆子,當劉季柏提出讓劉氏搬到距離主院較近的院子時,劉氏果斷地拒絕了,這份親子的關係,是怎麼也修復不了,所以鏡樓和劉雁菱走了許久,才來到了劉氏所在的延馨齋。
“這兒原來的名字叫元淨齋,是那沈氏提的名字,只有我三叔這個缺心眼兒沒看出來,又來有人提點了,才急急忙忙換下來,但是大姐姐這幾年來的苦,可是換個名字,換不回那個心了。”看著延馨齋的匾額,劉雁菱笑笑,像是話家常一般告訴鏡樓。
元淨?緣盡?
七十 江老夫人
鏡樓心念著,這沈姨娘好狠的心腸,雖然不過是個提名,要是住進來,劉思菱心裡怎麼可能好過?
“萬事皆有定律,害人終害己,就算現在沈姨娘被揭了面目,日子也不過如此,可是大小姐終究是一輩子,有些事,不是說彌補,就能不得上的。”
鏡樓一腳跨進院子,劉雁菱聽了她這話,倒是愣了一愣,隨即也笑笑跟上,說道:“大人也是有心氣兒的人,跟我們這些內宅女子沒法比。”
沒法比?是我比不得你們,還是你們比不得我?鏡樓沒說什麼,感覺這個劉二小姐雖說是和和氣氣,但是說起話來來,無不帶著些暗示,刺不痛,憋得慌。
劉氏的屋子裡燒得比劉夫人那處還旺些,這裡是東南,平民家裡是沒有燒地龍的習慣,只有些達官貴人家裡才有這個條件,可見這地龍火牆燒起來很是費錢。劉氏依舊躺著,臉色倒是紅潤有光,鏡樓想起沐璇說過,劉家和江家完全是不管錢銀地給劉氏進補,能有這樣的起色,也是好東西堆出來的。
“是瑾大人來了?”劉氏精神起來,微微傾身,“還有二妹妹嗎?”
“是啊,大人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