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果然被弄得溼了一塊,我卻不併不在意,拉著那孩子的手,我只是覺得有著萬分的不捨,那孩子想來已經是不怕了,忽然的衝著我咧開小嘴笑了一笑,他的笑容清純千淨,如早暗夜的曇花開放,頓時,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春花爛漫,心裡如春雪消融般,所有的煩擾苦悶,立時蕩然無存.
我掩不住的羨慕,嘆道,“這孩子,真是招人疼。”
那婦人也笑著道,“是啊,我自從見了這孩子,也是忍不住的要心疼,時間一長,我倒覺得這就是我親生的了。”
什麼?他… … 他不是你… … ?”我頓時吃了一驚,說話也忍不住結巴起來。
“是啊,這孩子是前年底裡,想真是可憐,那樣寒冬臘月的,我當家的去趕集賣貨回來時,半夜裡在路上揀的,唉,想就那麼被親生爹孃給丟棄在大雪地裡,若不是我當家的遇著了,只怕早就沒命了,”說到這裡,那婦人滿瞼的惋借,“因為是揀的,所以就叫揀兒了。”
〃前年底,大雪地裡,在哪裡,是在哪裡?”她這一番話頓時驚得我渾身顫抖,一把揪住她的衣袖,我抖著聲音連聲催問。〃
“啊,這… … ,”她冷不防我會有如此反應,英宏也覺得不對,忙過來將我攏進懷裡,
在我耳邊輕聲道,“凝霜,你怎麼了?〃
我卻一把推開英宏,只管揪著那婦人的衣服,“你快說,在哪裡揀的,是在哪裡?〃
正在這時,一個肩抗布袋的男子大步飛跑過來,遠遠的就在喊,“毛他娘,什麼事兒?
有侍衛要上去攔時,只見英宏一擺手,侍衛忙退了下來,那男子已經快步如飛的到了跟
前,小毛娘正在六神無主的時候,見丈夫來了,聲音裡頓時帶了哭意,“毛他爹,你可來了。
小毛爹一眼看到我們,不由一愣,像是在回想什麼,突然,他就笑了起來,“哎喲,這位爺和夫人我認得,前年來過的,”我定神看時,這才認出,竟然就是當初邀請我們去他家裡喝茶的那位農人。
我顧不得跟他寒暄,指著揀兒向他急急問道,“這位大哥,聽說這孩子是您在前年的一個大雪天裡揀的,可不可以問一下,是在哪裡揀的?
小毛娘此時已經有點兒回神,見了我這番模樣,她不由的警覺起來,將揀兒緊緊的抱在懷裡,向丈夫的身後退去.
小毛爹看了看揀兒,摸著頭道,“唉,夫人這樣問,小的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那天天氣冷,小人賣了貨捨不得錢住店,就連夜往回趕,因為天氣寒,小的就一路喝著酒驅寒,不知不覺的就多了點兒,這子在哪裡揀的,我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像是要印證他話的真實,小毛娘連連點頭,“是呢,是呢,他回來時,把這孩子往炕上一丟自己就睡著了,等到醒來時,試探的問,夫人,你這樣問是… … ?
他都不記得自己揀了這孩子回來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失望和傷心裡,冼若未聞,英宏已經明白了我的心意,他心痛的將我擁進懷裡,在我耳邊輕聲提醒,“凝霜,不可能的,睿兒當時不是已經… … 已經… … !〃
他的聲音沉重痛楚,不肯將那個字說出來,我卻像是有一把刀狠狠的扎進心來,是呵,不可能是睿兒的,睿兒沒有這樣的好命,是我親手將他掐死在我的懷裡,我親眼看著他嚥氣,我真切的記得他的身子在我懷裡一點一點逐漸變涼,他死了,他已經一一死了!
緊咬著唇,我死死的看著揀兒,身子微微的顫抖,手指想要抬起卻又無力,好半晌,我啞了聲音向隨從道,“誰帶了銀子。”
那個叫王文華的,趕緊解開銀袋子過來雙手捧上,我看也不看,問道,“有多少?〃
王文華輕聲答道,“回主子,大約有二百兩。”
我解下身上的一塊羊脂玉佩來,親手系在揀兒的身上,我柔聲對小毛娘道,“我和你家有緣,也和這孩子有緣,這個東西就給他做個念想罷.〃
又命王文華將那銀袋子交到小毛爹的手上,對他們夫婦囑咐道,“這孩子好命,能遇到你們這樣的善心人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只怕以後是個有造化的也未可知,你找個先生教這兩個孩子唸書罷,讓他們長大了好為國家效命。”
小毛爹孃驚慌失措起來,連連推脫,呱裡敢要,小毛爹向我們道,“這… … 這… … 二百兩銀子,太多了啊,我們農戶人家一輩子掙不到這個數的,爺,夫人,小人萬萬不能要的。”
這時,王文華勸道,“快收了罷,你們如此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