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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幫宦官們圍住毆打起來,被打得血肉狼藉,只能逃出宮來,誰知道出宮一看,他的隨從和馬車全都不見了,原來卻是早已被趙進朝派人給趕走了。

而後來,駙馬被梁嬤嬤刻薄地從“宜園”中趕了出來,又沒有馬車坐,只能夠光著腳,跌跌撞撞地穿過大半個京城,走回自己的府邸,路上的行人都用驚詫的眼光看著他,躲閃著他這個穿戴華麗卻殘破、舉止古怪而可怕的年輕人,而駙馬就在這些人的觀望中回到他的府中,驚怒交加,羞怒欲死。

那日,駙馬終沒有再來,而轉眼間,我已有半個多月未曾見到他,遣了夏霜去探了他兩回,只說傷勢已經漸漸復原,只是精神還是不太好,我一方面擔心他,一方面卻不由得自傷自憐起來,其實我的心情又何嘗好得起來?自那日求見母妃被她拒之於寢宮外之後,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內,我又去了兩回,但母妃仍然不見我,還命宮人傳話給我說,說她恨不得從來都沒有生出我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來!

我的淚只有往心底流,只因為我知道,倘若這些眼淚被梁嬤嬤看見,傳到母妃的面前,又止不定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近一個月之後,我終於見到了母妃,她只冷冷地坐在上座上,看著我恭恭敬敬地向她跪拜請安之後,便漠視地令我退下,她的樣子,似乎是對我失望至極,因而,甚至不願意聽到我講一句話。

我意冷心灰,終於什麼都不願意再講了。

回到了“宜園”之後,我許久都沒有再宣召駙馬前來,我覺得我完全就象是一個任人擺佈、操縱的傀儡,而操縱我的那一隻無形的手、他不叫梁嬤嬤,不叫趙進朝,而是叫做:皇家的尊嚴。

只偶爾有夏霜傳來一星星一點點駙馬的訊息,那就是,他當日進宮被毆打時寫的上訴書雖然被毀,但他仍未放棄希望,仍然在堅持上訴著,他還託夏霜帶話來告訴我道:公主,總有一日,我們夫妻可以團聚!

只有這一點訊息,才令我這死水微瀾的心泛起絲絲漣漪來~~

萬曆三十九年的夏天,經過了駙馬近一年的上訴,終於得了個“奪官反省”的結果,駙馬由禮部侍郎被貶為平民,不光如此,父皇給他的聖旨上面還說他不思進取、貪得無厭,最後還指明要沒收駙馬的蟒衣玉帶,發配國學反省三個月,同時,為了防止有人再為了此事鬧騰,父皇甚至於還下特旨取消了駙馬上奏的權利。

而梁嬤嬤則被調至其他宮中當差,她的對食趙進朝以及當初涉嫌毆打過駙馬的那一幫宦官卻沒有受到任何的處罰。

新來的張嬤嬤與被調走的梁嬤嬤年歲差不多大,也是從別的宮中新調來,脾氣性格與梁嬤嬤也相差無已,但對我,卻不敢如梁嬤嬤那般囂張跋扈,而趙進朝,雖仍在我的府中管事,但失去了梁嬤嬤這樣的一棵遮蔭大樹後,明顯的氣焰大不如前,這便使得我與駙馬的日子漸漸好過了起來,可以不時地團聚一下,並不再拘限於一個月只見兩次面,但駙馬卻仍然是一介平民的身份,並沒有恢復他在朝中的官職。

萬曆四十一年春,也就是我和駙馬慘被羞辱之事的三年後,大學士楊鶴在給父皇講學時,批評宦官當政,連正當的上訴渠道都沒有,繼而還舉出了駙馬的例項來,父皇聽了之後,頗有所感,經再三問詢,這才下旨讓駙馬恢復了官爵。

我覺得這實在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事情的。

萬曆四十二年的二月,我的哥哥福王朱常洵終於架不住文武百官的彈劾,就藩去了洛陽封地,我的另外三個哥哥都是在萬曆二十九年各自去了藩地,而我的親生哥哥、卻在父皇的庇護下比他們整整在京都多留了十三年。

母妃在哥哥走的那一日哭得肝腸寸斷,口口聲聲地說道:“洵兒,你放心地去洛陽,總有一日,母妃會讓你再回京都來的。”

我不置一詞,但、卻認為這是一件極渺茫的事,因為若不是朝臣們紛紛上表,父皇頂受不住,又怎會讓哥哥去洛陽呢?而哥哥這一走,那些朝臣們又怎肯輕易讓他再回來呢?

就在哥哥離開京都的一年後,萬曆四十三年的五月初四晚,有一個手持棗木棒的男子,悄悄闖進了大皇兄朱常洛所居住的慈慶宮,並用木棍將守宮的侍衛打傷,闖入前殿的屋簷下欲行不軌,終被擒獲。

事情一出,滿朝譁然,謀殺者名叫張差,有人指認他是個瘋子,此次行為只是神智失常,也有人說他是受人指使,欲圖加害皇太子,後來又有人說他是受了宮中太監的引誘,並被人接應才能夠進入到慈慶宮行兇,一時之間,案情反覆變幻無常。

而由於皇家內部的矛盾和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