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媵婢早就被郎君納入,成為正經妾室了。可惜,可惜娘子竟善妒,蹉跎她青春美貌!
嫉恨和不滿在心中埋下種子,只待時機發芽生根。
趙元從範氏院子出來,直接朝外院書房走去。守在書房外的兩名童奴跪坐在廊下,一見是他,急忙叩首深深地行禮:“大郎安。”
“我阿父可在?房內可有人?”他擺擺手,脫屐走上沿廊。
其中一名叫正陽的童奴恭敬道:“郎君與諸大人正在房內議事。”另一名叫懷夕的童奴側身為趙元掀開卷簾,趙元小步子噠噠噠地走了進去。
趙諶與一眾幕僚稽坐席上低聲談話,他在主位,面前一張黑漆包金邊的案几,上面堆滿紙張和竹簡,一支毫筆隨意靠在硯臺上,筆尖尤帶一滴墨。趙元進來時,他們整齊劃一地抬頭看了這小兒一眼,然後又轉回頭,繼續各幹各的。
趙元胖手對自家爹比了個手勢,然後墊著腳丫子掀簾跑進旁邊的內室。他雖然年紀小,但也已經開始蒙學,因為骨骼尚軟,趙諶只叫他每日練半個時辰的小篆。關於這點趙元倒毫無怨言,這世界於他而言太過陌生,何況時代太早,小篆簡直如同天書一樣,現在不學那他以後就是個妥妥的文盲啊!
他坐到自己專用的小案几後去,剛坐下懷夕就無聲無息地進來,安靜的跪坐在一旁替他磨墨、潤筆。他的年紀確實小了些,首先手就太小,還十分圓潤短胖,導致握筆都有些困難。他現在倒知道那些小孩兒為什麼總是不能正確握筆了。
小篆偏長偏圓,均勻齊整,對著時間長了就容易頭暈。趙元每回練到第二張紙,眼睛就開始繞圈圈,大腦裡全部都是繞來繞去的墨線,扭曲成奇怪的造型。要不是他內在年齡比較大,一個真正的五歲小孩根本不可能一坐一小時練這鬼玩意兒啊!
“握筆要穩,心神需專一。”一隻大手從後頭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運筆,熟悉的氣息把他整個人都包住了。
趙諶握住兒子軟軟肉肉的小手,習以為常地帶著他把剩下的一篇字帖寫完,待放下筆,他就順勢把兒子抱到膝蓋上,給趙元揉著胖爪。
第5章 酸筍老鴨湯
“阿奴累了嗎?”他一邊揉一邊問兒子。
“我的心好累,小篆筆畫太複雜了,”趙元沮喪地蹭了蹭腳丫,抬頭看向自己爹,“阿父,你說我要是學不會寫字怎麼辦?”
趙諶不由失笑:“你這說得什麼傻話!未曾聽說哪家孩兒學不會寫字的,練字也不過是基本而已,這你都畏懼,以後讀老莊讀五經該如何?”
什麼?這時代竟也有老莊孔子嗎?!
趙元頓時感覺眼前一黑,前途無望。要知道他如今可是在門閥世族昌盛的年代,沒有所謂選取寒門的科舉制度,做官只需拼爹拼祖宗,為毛他還要讀那撈什子五經?
“讀書倒也罷了,只為叫你識字,術數不過是些九數、丈量和管賬,晚些再學不遲,”趙諶想了想,“教授禮課為父足可勝任,騎射等你再大些罷,現在卻須打些基礎。”他說著轉頭問懷夕:“前些時候吩咐你為大郎準備的弓箭可準備妥了?”
懷夕忙扣首:“已妥了。”然後從這間小書房角落的漆櫃上取下一張拓木牛角小弓,弓臂內側除角片還有云石裝飾用來防滑,弓身漆色發亮,弓弦圓勻,一旁附屬的短箭也製作精良,雖是用於孩童射箭啟蒙,也足以稱得上是一副好弓箭了。
趙諶接過來檢查一番,神色已是十分滿意。他身邊這二小童,年紀雖不大,但辦事十分穩妥,武藝也由自己親自□□,等趙元再大一些就直接給了他,正可做他的伴當。
“趙元,這是為父給你的第一把弓,接好。”他把弓遞給兒子。
趙元剛才一看見弓箭就已經激動的不行了,這時連忙雙手接過小弓,然後給趙諶行了個稽禮表示老爹我愛你麼麼噠!話說有男人看到弓箭這玩意兒不激動嗎?!
他用小胖手十分深情地撫摸著自己的這張小弓,然後眉毛一豎,雙手用力一拉——我拉——再拉,媽蛋怎麼拉不開!怎麼就是拉不開!
趙諶努力了幾次才把笑聲給吞下去,見兒子大胖臉都快憋紫了,才呵斥道:“蠢貨,這弓雖小也須半石之力,你從沒練過,哪裡拉得開?”
趙元不甘心地問:“半石是多少?這不是給小孩兒用的嗎?”
趙諶撿過小弓,用一根手指就將弓弦拉滿,慢條斯理道:“一石為四鈞,即為一百二十斤。”
神、馬——
趙小元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開玩笑吧?這種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