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皇朝,景繡宮。
“娘娘,奴婢告退。”伺候殷臥雪*休息,紅袖滅了所有燈,只留下一盞,端著水盆退下。
紅袖離開後,殷臥雪毫無睡意,側目望著角落裡搖晃的燭光,起身披了件衣裳,走到了窗前,伸手推開窗戶,望著天邊的月色。
浩瀚的夜空,朦朧的月光,幾顆稀疏的星星,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哥。”殷臥雪眼角隱隱閃爍著淚光,那是對親人的思念,她一直將對殷遏雲的思念壓制在心底的某個角落,可今日因月朧泡的雪針,那種思念就無形之中浮出水面,來得太快,讓她毫無思想準備。
倚靠在窗下,殷臥雪任月色靜靜流瀉在臉頰,月色柔和而透明,在她身上渡上一層銀輝,光芒輕盈而飄逸,將她整個人襯托得極其純美,只是那眸光中散發出來的思念之情,憂鬱而迷離。
“怎麼還不睡?”殷臥雪還未回神,身子就落入冰冷的懷抱,抬眸茫然的盯著突然出現的傅翼。
紅袖不是說,今夜他不會來景繡宮了嗎?
盯著她眼角的清淚,面容上也有淚痕,傅翼蹙眉問道:“為何落淚?”
明明是關心的話語,聽在殷臥雪耳裡,倒像是質疑的追問。
“沙子迷眼了。”殷臥雪偏過頭,抬手欲抹去眼角的淚珠,卻被傅翼阻止,她不想將懦弱的一面展現在傅翼眼前,博取同情,不是她的擅長。
“你不擅長於說謊。”指腹將她眼角的淚珠擦拭去,毫無溫度,甚至冰冷至極的手,捧起她的臉,傅翼的語氣玄冰極致。“看來,殷遏雲在你心中真的很不一般。”
殷臥雪表情一僵,呼吸有些紊亂,推開傅翼的懷抱,冷漠的轉身朝*榻踱去,她不想跟他討論哥的事,越是深入,越將哥至於危險之地,倒還不如什麼也不說,由著他去猜想,久而久之,獨角戲唱久了,也會失去興致,將好奇轉到另一件事上。
“你在迴避朕的話。”冰冷的語氣沒有絲毫怒意,只有詭異的玩味深意,傅翼見她依舊不語,劍眉擰成了一團,眸底劃過陰翳。
殷臥雪打定注意不開口,就是不開口,任你怎麼撬,都無法將她緊閉的嘴撬開,這就是她的倔強,認定的事,誰也無力扭轉。
心裡也覺得諷刺,不是說好,私下他不在自己面前自稱朕嗎?這才多久,他所說的話就忘得一乾二淨,所以說帝王情,最薄情,帝王話,只能聽。
“你的膽子長肥了。”傅翼一個箭步,擋住殷臥雪的步伐,殷臥雪只能停下腳步,抬頭,眸子平靜如水,表情淡漠如冰,繞過擋在她前面的傅翼,改了道朝桌子走去。
“霜兒。”傅翼妖豔的面容冷若冰霜,語氣卻有幾分刻意的溫和,一把扣住殷臥雪的手腕,執起放在唇邊,親吻了下。
手背感覺到那冰冷而柔軟的唇瓣時,殷臥雪猛然一震,心跳加速,欲將手抽出,傅翼卻不許,愈加握住,輕啃著她的指尖,十足的挑釁。
“霜兒,我妥協了,不會無緣無故在你面前提起他。”這三四個月的相處,傅翼已經將失憶後的她,脾氣與性格洞悉清楚。
她的倔強,可以令人捉狂,她的淡定,可以激發暴怒,她的骨氣,可令人想搗碎,特別是,她的傲氣,一旦被激起,小腦袋瓜中沒有妥協二字,縱使付出慘痛的代價,只要驕傲不受折損,傲骨沒被搗碎,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坦白說,現在的她,比曾經的她,更令天下男人神魂顛倒,甘願為她放棄一切,哪怕是生命也甘之如飴。
可惜,他除外,愛情是什麼東西,十年前,就已經付之一炬。即便是她再有無人能及的魅力,他傅翼絕不會再為她動一絲情愫,人為愛,犯一次傻就足已。
防止不會在感情的道路上再摔跟頭,唯一的絕方,斷情、絕愛,無愛無心,誰也傷不了,聳立於不敗之地。
殷臥雪目光中閃過錯愕,“妥協”她不覺得傅翼的人生中能有這兩字,而他卻這麼輕易的吐出,原因只有二個,一是,他愛眠霜,真的超過了恨,二是,別有居心。
“你的眼神,很傷人心。”傅翼溫柔的伸出手臂,攬過她纖弱的身子,冰冷的體溫,殷臥雪居然沒感覺到一絲寒意,只有心痛,為他而心痛。
寒毒,若沒有堅強的意志力,根本無法堅持下去,她的藥只能減緩痛苦,卻不能減輕他的痛苦,每月發作一次,那痛楚她無法形容,只有親身領教過的人才心領神會。
“我與殷遏雲,真的只是單純的兄妹之情。”是保證,也是請求,希望他別將對眠霜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