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孃聞言忙笑著上前給老太太行禮。
銀髮老太太將二孃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皺眉道:“就是那個跟著你家老三去任上的那個貴妾所出的三房長女?”
二孃聞言嘴角的笑容一僵,跟著二孃過來的眾位姐妹們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都看向二孃。二孃臉色通紅地立在當場。
“八姐姐不是平妻所出的嫡女嗎?”一個小姑娘小聲道。
“不知道呀,可是聽我的乳嬤嬤說我們這樣的人家是沒有平妻的。”又一個小姑娘道。
“那八姐姐不就是庶女?”
“庶女?”
“噓——”
二孃的臉色已經是由紅轉白。
“趙氏已經過世一年了,你家老三又正直壯年,也該給她物色繼妻的人選了。”老太太自然是沒有看到眼前小姑娘的臉色,只跟孫氏道。
孫氏見話題扯到了自己家兒子的頭上,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提自己家的家事,因此只笑著說這個以後再說,然後轉頭跟二孃道:“你們若是想去就去吧,今年看著像是不會下雨。”說著又轉頭吩咐常嬤嬤去幫小姐們準備河燈,和一應事物。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其實只是藉機想讓老太太忘記剛剛的話題。
果然,那老太太也只是臨時想起來這麼一說而已,見孫氏在吩咐嬤嬤事情便又轉頭跟另一個老妯娌說起話來。
二孃低著頭跟著眾姐妹們回到偏廳,堂姐妹們見晚上可以出去放花燈自讓是興奮異常,有的心急的立即就打發人回去將自己前幾日就做好的花燈拿來,有人說自己做了元宵節那樣的兔子燈,南瓜燈,等晚上也要一起偷偷放掉,一時間好不熱鬧。
二孃卻是再也沒有了開始時的興致,甚至她覺得每一個笑著跟她講話的人那笑容中都是另外藏著一層深意的,她從生下來就一直被人捧著,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因此雖然是強忍著,卻還是讓眼淚不小心溼了眼眶。
“喲,二姐姐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聽高興的麼?怎麼現在姐妹們都高興晚上能去放河燈,你這個領頭人反而一臉委屈了?”六娘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盯著二孃有些幸災樂禍。她剛剛雖是沒有跟著去正廳,但是畢竟也只是一個屏風隔著,那邊的話自然是一字不差地傳了過來,因此二孃一過來她就一直注意這二孃的表情,這會兒終於是忍不住跳了出來、六娘一句話引得原本注意力已經轉移到河燈上去的女孩子們一個個都看了過來,都盯著二孃的眼睛有些好奇,想起了剛剛在廳裡聽到的四叔祖母的話,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面上便有些古怪。
二孃雖是因受了委屈來不及收斂臉上的情緒,但是她畢竟是歷來就有城府。在這種場合自然是不想丟人現眼。因此見大家的眼光都望了過來便強擠出一個笑容道:“能去放燈,我自然是高興的,只是剛剛眼睛不小心進了沙子。”
四娘嗤笑一聲,故意往四周看了看道:“這廳裡哪裡有沙子了?二姐姐你這理由還真是……”
元娘怕鬧得不像話,忙上來打圓場:“這廳裡有些看不見的地方婆子丫頭們躲懶,便一直沒有打掃,沒有沙子也是有灰塵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四妹妹和六妹妹還不趕緊地招呼客人,祖母不是吩咐你們招呼丫鬟們給姐妹們倒茶的麼?有些姐妹們的茶碗已經空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她想做什麼
四娘與六娘聞言往大廳當中看了一眼,她們也懼怕孫氏,因此也就不敢再挑起事端。但是六娘終究是不甘心,斜睨了二孃一眼,以周圍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一個庶女而已,還總是在我們面前擺姿態,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真當自己是嫡女了不成?不害臊”
二孃自然是聽到了,她臉色白了白,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忍下來了,只當自己沒有聽到。她知道,這種場合這個話題若是爭論下去,吃虧的只會是自己而已。
三娘看二孃那迅速變換的臉色,以及僵硬緊繃的手臂和掩藏在袖子底下看不見的手掌,真擔心二孃的手心讓指甲給戳破了。可是也不得不佩服這位小姑娘能忍得住氣。
五娘唇畔帶笑,在後面靜靜看著,既不幫腔也不起鬨。
二孃再也沒有心思待在廳裡接受眾人那懷疑和打量的眼光,應酬了一會兒便不引人注意地離開了廳裡。只是她雖是悄悄走開的,背脊卻一直挺得筆直,似是什麼力量也無法讓她的腰背再彎上半分似得,她不是挺給別人看的,倒像是在提醒自己什麼事情。
元娘眼帶擔憂地朝二孃那邊看了一眼,對三娘使了一個眼色,拉著三娘也悄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