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放了心。
“睡吧,你也累了,這件事就交給我,你放心。”宣韶撫摸著三孃的背,輕聲道。
三娘這麼聽著,便真的睡著了。
等到第二日她醒過來的時候,身旁已經空無一人。若不是宣韶睡過的那一側還有人睡過的痕跡的話,三娘幾乎就要以為自己昨晚做了一場春夢,說了一晚的夢話了。
洗漱梳妝完了之後,早已經是日上三杆了。這時候要去哪裡請安都晚了,三娘有些無奈。
不過府裡知道宣韶昨日半夜回來,小夫妻兩人小別勝新婚也是能理解的。
三娘想到昨日宣韶答應幫她辦好宣韶的事情,雖然她並不全指望宣韶能一人完成這些,但是宣韶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她心裡暖暖的。有人可以商量,有人依靠的感覺真的很好。
所以一整日,三孃的心情都是很好的,儘管宣韶說他要到晚上才能回來,也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 `不過可能是日子過得太平順沒有波瀾,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到了下午的時候,喜歡到處竄門的白果又帶回來了一個爆炸性的訊息。
方家二小姐與她的姐夫,那位隴西貴族的李公子……私奔了。
這個訊息,將京城今年的八卦事業推向了頂峰。
“……聽說方家那位狠毒的老夫人在知道自己的親孫女與那位李公子有了牽扯之後,當機立斷決定害死那已經與李公子有婚約的大小姐,讓二小姐頂替大小姐出嫁。可惜她才動手,就被方家族裡的人發現了,族長親自帶人去了伯爵府,救了方大小姐,又讓方家將那惡毒的老夫人禁了足。二小姐見自己依靠的祖母也沒有辦法了,便深夜跑去會了那李家公子。據說,當晚是月朗星稀,伸手不見五指,方二小姐與那李公子,淚眼相看,無語凝噎……”
“等等——”白蘭打斷了白果的口沫橫飛,“月朗星稀怎麼還會伸手不見五指?”
白果說得正起勁兒,被打斷了,很不高興∶“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我也是聽外頭說的。”
白蘭恍然大悟∶“瞧你說的那麼肯定,我還以為你一直躲在暗處看著呢。”
白果氣呼呼地轉過頭不理她,接著道∶“剛剛說到哪裡了?”
“無語凝噎。”白蘭笑著提醒道。
白果頓了頓∶“然後……然後李公子就道∶‘若是小姐不嫌棄小生今後窮困潦倒,那就與小生一起離開這世上的紛紛擾擾吧!天涯海角總會有我們二人的容身之處’。方二小姐淚眼汪汪∶‘妾身怎麼會嫌棄?山無稜,天地合,才敢……”
“噗——”三娘實在忍不住,將口中的茶噴了出來。
白英趕緊幫三娘擦拭,一邊瞪白果∶“你從哪裡看來的亂七八糟的戲文!”
白蘭道∶“好像是上次她偷偷去看的那個什麼‘遊園記’裡面的戲詞。”
白果有些尷尬道∶“我好像把這個弄混了,不過外頭說的也差不離就是了。我重來啊……”
三娘無奈地打斷道∶“好了,細節就不必說了。方家已經確定了這個訊息了嗎?”
白果雖然覺得自己的長處得不到發揮有些遺憾,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方家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畢竟丟了兩個大活人,想瞞也瞞不住。”
三娘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方家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方伯爵大發雷霆,將方靜妍院子裡伺候的人和一干門房都給綁了,親自問話。
堂堂伯爵府,竟然讓一個小姐和一個重傷方愈的男子給從府裡面走了出去,直到第二日才被人發覺!這簡直是這些年,京城裡最大的一個笑話。
伯爵夫人又一次病倒了,病得聽說還不輕。
方家大小姐雖然也是病體方愈,還受到了來自未婚夫和親生妹妹的這種侮辱,卻是強撐著身子開始幫著打理家務。這種氣量讓京中眾人又是豎起了大拇指,讚歎不已。
方靜宜將一干管事婆子們都打發了,從議事廳裡出來,迎面便看見了吳嬤嬤走了過來。
“小姐,老夫人她的病加重了,可是她還不肯喝藥,說一定要見爵爺與夫人。”
方靜宜轉頭看了老夫人院子的方向一眼,輕聲道∶“祖母她老人家不肯喝藥嗎?有病不喝藥怎麼能好?父親要處理事情,母親又病著怕是暫時不能去見她老人家了,還是我走一趟吧。”
說著方靜宜便轉身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吳嬤嬤立即低頭跟在她後面。
老夫人的院子,方靜宜很少過來,一是這些年她“臥病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