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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將計就計

安生站在醉生樓門前踟躕半晌終究心有不甘。恰好前面有幾位油頭粉面的富家公子相互謙讓談笑著踏進門,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就立即逐臭蒼蠅一般圍攏上來,搔首弄姿,幾盡魅『惑』。

安生見機不可失,一咬牙,低垂著頭相跟著混了進去。

也有姐兒疑『惑』地攔住了安生。

安生一指前面,扯謊眼皮子都不眨:“貼身婢女。”

攔住安生的姐兒疑『惑』地上下打量她一眼,顯而易見的不信。

“我家公子可有羊角風,隨時隨地都會抽,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這醉生樓擔待得起嗎?”

安生言之鑿鑿,態度也蠻橫,將那姐兒哄得一愣一愣。幸虧身後又有腦滿腸肥的恩客大搖大擺地進來,那姐兒頓時對於盤問安生的身份失了興趣,繞過她嬌滴滴地一聲喚。

安生腳下一拐,避開這是非之地,順手牽羊端了一個茶盤做遮掩,鬼鬼祟祟地四處窺探一週,被此起彼伏的『淫』、聲浪、語羞窘得心慌離『亂』,也不知道那孟經綸究竟身在何處?

正手足無措,幾乎落荒而逃時,二樓一間雅廂的門猝不及防地開啟,一銀衫雋秀男子逃一般地狼狽閃身出來,衝著門內一拱手:“多謝幾位兄臺今日殷殷款待之情,孟某無福消受,在此告罪,先回一步。”

安生心裡頓時就是一樂,孟某?難不成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就是自己要找的孟經綸?

銀衫男子一番客套,而後倉皇后退,如避洪水猛獸。

他的身後有兩位姐兒正倚樓賣笑,踉蹌後退的時候,背後無眼,就碰到了她們身上。

銀衫男子駭了一跳,誠惶誠恐地躬身一揖:“姑娘得罪。”

兩位姐兒見了俊俏公子,含嬌帶嗔,盈盈脈脈地秋波『蕩』漾,膩聲調笑道:“公子多禮,良辰美景,花前月下,撞上即是奴家三生有幸的緣分到了。”

兩人舉止輕浮放、『蕩』,銀衫男子頓時羞窘了個大紅臉,連連拱手:“姑娘荒唐,不過萍水相逢而已,孟某無心冒犯,姑娘請自重。”

那姐兒如何肯輕易放過他?見他迂腐,知道是最好誆騙的書呆子,爭先恐後地上前拉扯。

最難消受美人恩,銀衫男子大驚失『色』,“噔噔”後退,如避蛇蠍。他的身後不遠處便是樓梯,一腳踩空,瞬間自樓梯之上滾落下來。

人群一陣驚呼,雅廂裡也箭步衝出人來,大驚失『色』:“經綸兄!”

安生震驚之後,確定他便是孟經綸無疑,立即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撲到孟經綸跟前,焦急地喚了一聲:“少爺!”

孟經綸這一摔眼冒金星,七葷八素,待到眾人圍攏過來,方才倒吸一口冷氣,蹙眉撩開眼皮兒。

“少爺,您沒事吧?”安生小心翼翼地問。

孟經綸眼珠子一轉,瞅了一身丫鬟裝束的安生一眼,頓時就有些疑『惑』,如墜雲裡霧裡。

安生不容他開口,立即先發制人:“少爺,您應該不會是摔『迷』糊了吧?連奴婢也不識得了?奴婢是夫人身邊伺候的青橘啊,夫人打發我來尋少爺回府的。”

孟經綸不傻,若是在平素,定然會生疑,刨根究底。一是面生,裝束也陌生,二是府中就算是派遣下人過來尋他,也應當是找個跑腿小廝,如何會讓丫鬟跑到這種腌臢地方?

但是這時候,孟經綸疼得幾乎抓耳撓腮,腦子也是暈暈乎乎的,哪裡還有腦子思考這些?

他『迷』『迷』瞪瞪地一點頭:“簡直疼煞我也!”

安生見他胳膊腿動彈自如,應是並無大礙,卻靈機一動,一伸手將他摁住了:“少爺千萬別『亂』動,若是傷了筋骨便不好了,可別落下什麼症候。”

孟經綸乃是書呆子,立即不再掙扎。

雅廂裡“呼啦啦”湧出四五個富家子弟,“噔噔”下樓,卻是圍著孟經綸幸災樂禍:“那要快些尋個大夫來看看,明日便是經綸兄小登科之喜,可莫冷落委屈了新嫁娘。”

其他人便是一陣鬨笑:“今日原本是想揹著孟侍郎大人請經綸兄前來開葷,長個見識的,沒成想竟然這般不知情趣,辜負了美人恩情不說,自己還落得這般狼狽。”

安生一聲冷笑,心中不忿,忍不住暗自啐了一聲:簡直太陰損!孟經綸如何就結交了這樣一群狐朋狗友?

朝中明令禁止朝廷官員嫖、娼狎、『妓』,違令者將被革職查辦,終生不得錄用。

孟經綸雖然並未入仕,但若是傳揚出去,豈不玷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