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起身,徑直開門見山問道:“老太君哪裡不適?讓晚輩給您看看。”
老太君“呵呵”一笑:“也是老『毛』病了,這肩膀位置年輕的時候受過傷,中了一記有毒的飛鏢。當時事態緊急,沒有當成一回事,侯爺點『穴』幫我封住血脈,用功將毒『逼』出體外,簡單包紮以後就痊癒了。
可是這些年,一直老是隱隱作痛,發作的時候,一整條手臂都是麻木的,而且抽搐不止,受傷的位置痛得鑽心。”
冷南弦上前:“可否讓晚輩給您請一下脈?”
老太君頷首,立即有丫頭搬過錦墩,放在下首位置,然後取過一方薄如蟬翼的白淨帕子鋪展在老夫人的手腕之上。
安生也立即開啟『藥』箱,取出診包,遞給冷南弦。
冷南弦三指切脈,凝神屏息,不過沉『吟』片刻,便鬆開手指道:“應當是當年尚有殘毒,被內力『逼』至一處淤積,沒有排出體外,如今發作起來,導致麻痺,脈絡不暢。”
“那應當如何醫治?”侯爺夫人忍不住問。
“『藥』物已經無法抵達病灶所在,方法倒是不難,只要用銀針探知劇毒淤積何處,利用針刀沿著脈絡割口,再用火罐將所有餘毒拔除體外就可以。”冷南弦不假思索地道。
“看冷神醫這般胸有成竹,想來治癒也是易如反掌。”侯爺夫人歡喜地道:“那就勞煩冷神醫了。”
“醫者職責所在,晚輩自當竭盡所能,夫人不必客氣。”
老太君心裡也是歡喜,頓時喜上眉梢:“這病症折磨了我好些年了,也是請過許多大夫,喝了許多的湯『藥』,均不見效。”
冷南弦轉身命安生將一應所需準備妥當:“還要勞請老太君更衣,『露』出舊傷所在。”
“更衣?”老太君頓時便變了臉『色』。
侯爺夫人為難地道:“冷神醫您看,能不能換一個別的醫治方法?哪怕是多吃幾副湯『藥』也可以。我家老太君乃是御封誥命夫人,向來講究,不肯坦呈傷口示人。以前也有許多大夫提出以針灸治療的,她都不應允。”
冷南弦略一思忖:“緩解容易,若是想要根治,必須祛除餘毒,唯有這一個辦法。”
“那就罷了!”老太君揮揮手:“我都偌大年歲了,不能到老了,又衣衫不整地讓人笑話,畢竟如今不是江湖兒女,可以不拘小節,得要個臉面。”
侯爺府人耐著『性』子勸道:“這其實真的算不得什麼。老太君,大夫眼中無男女,更何況,他只是一個晚輩。”
“那也不行!”老太君斬釘截鐵地一口回絕:“女人家的臉面比什麼都重要!”
眼見老太君固執,誰也勸說不通,冷南弦無奈道:“那就只能開幾副湯『藥』。暫時緩解疼痛了。”
安生便接過診包,然後自『藥』箱裡取出紙筆。
“這事情有什麼難的?如何醫治你仔細地告訴小丫頭,在一旁指揮,讓小丫頭給我祖母施針不就可以了?”
一旁的喻驚雲突然冷不丁地出聲道。
“這怎麼可以?”冷南弦一口否決:“安生從來沒有試過,手下沒有真功夫。”
“聽起來不過是輕而易舉,小丫頭既然懂針灸,知道『穴』道脈絡等位置,應當不費吹灰之力。”
“這倒是個好辦法!”老太君眼前一亮:“未嘗不可以一試。”
安生忙不迭搖頭:“不行不行,我手下沒個輕重的。”
老太君滿不在乎地笑笑:“老婆子我雖然這些年養尊處優,穩穩當當過了幾年舒坦日子,原先也是征戰沙場,浴血奮戰的一員猛將,槍林箭雨都見識過,區區幾針,我還不放在眼裡。”
安生倒是覺得詫異,老夫人既然是死人堆裡都『摸』爬滾打過的,如何還這般迂腐?想來是一個侯爺老夫人的名頭害人,有了虛名,自然就顧忌得多了。
老太君發話,其他人也就不再執拗,依照喻驚雲所言,先由冷南弦用銀針小心翼翼地試探出舊毒淤積部位,然後婆子撩下床帳,給老夫人寬衣,俯臥床上。
安生見識過冷南弦利用針刀醫治病患,基本手法還是心裡有譜。她在冷南弦的指揮之下,利用針刀,將皮肉沿著脈絡位置刺開,然後再用火罐,果真拔出淤黑『色』的髒血來。
屋子裡靜悄地落針可聞,眾人心裡都有些擔心。
冷南弦也以為安生第一次施針,會心生膽怯,不敢下手,或者指尖發顫,偏離位置。誰想安生一問一答間,聲音鎮定從容,而且有條不紊,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