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輕輕地嘆一口氣,撣撣身上紙沫:“做人,要講良心。”
喻驚雲滿不在乎地冷哼一聲:“我會替你收屍,然後重建這『藥』廬。”
“有權有勢就是任『性』,但你大概忘記了,你這條『性』命還是我一手救回來的。”
“那又如何,這不能成為你往我身上潑髒水的理由。”
冷南弦淡然挑眉:“我足不出戶,連這『藥』廬都未曾出去,什麼時候給你潑過髒水?”
喻驚雲的拳頭“咯吱咯吱”響。
冷南弦慌忙出聲提醒:“你的椅子已經被你震壞了,若是桌子再遭殃,我這裡便不能招待了。”
喻驚雲收回缽盂一般的拳頭:“這兩日你自己做過什麼手腳,想必自己清楚。”
冷南弦一臉無辜地搖搖頭:“恰好,我不清楚。”
“昨天,我進宮了。”
冷南弦微微挑眉:“進宮對於別人而言乃是奢望,對於喻世子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休要裝糊塗。我問你,文慶是怎麼一回事?”
“文慶?你說是專門喜歡禍害姑娘家的那個敬事房太監?”
“不錯。”
“你見到他了?”冷南弦微微一笑。
“廢話,若非是見到他了,我如何得知你假借了我的名義,將他貶去做雜務?”
“假借了你的名義,喻世子何出此言?”冷南弦眨眨眼睛,毫無一絲一毫的詫異之『色』。
喻驚雲渾身都散發出蓬勃的寒氣,一聲冷笑:“那文慶痛哭流涕地求我饒恕他,說他起先毫不知情,所以才招惹了你的徒弟。說得我一頭霧水,細究之下,方才知道其中來龍去脈。文慶認準了是我替你那徒兒出手,罷了他的管事之位。他就不想想,若是果真是我,他還焉有命在?”
冷南弦深以為是地點點頭:“好像這的確不是你的風格,你也素來不喜歡多管閒事。”
喻驚雲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瞪著冷南弦:“世人都知道,我喻驚雲只管殺人,而你冷南弦只管救人。所以,這種壞事便只想到我的身上,難不成就忘記了,那個丫頭還是你冷南弦的徒弟呢。”
冷南弦再次撣撣身上的齏粉,輕描淡寫道:“可是我沒有那個本事。”
喻驚雲怒火更熾:“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可知道得清清楚楚,少在我跟前裝蒜!”
冷南弦抬頭,輕哼一聲:“你雙目泛赤,額間泛青,明顯肝火過旺,須知怒傷肝,憂傷脾,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會兒我開一個方子給你,拿六付湯『藥』煎服,或許你火氣就會小一些。”
喻驚雲自桌上跳下來,然後回身『逼』視著冷南弦:“你看起來好像絲毫沒有愧疚之意?”
冷南弦微微一笑:“我可有承認那手腳是我做的?”
喻驚雲一愣。
“即便是我,那我可有故意誤導別人,或者栽贓給你?”
喻驚雲怒聲道:“可是別人會這般懷疑。”
“別人如何想,我也沒有辦法,我主導不了別人的思想。而且,他們冤枉你,你應該去找他們才是,你登門找我興師問罪,師出無名。再而言之,一個小小的太監而已,我很好奇,喻世子為何會將此事放在心上?還在百忙之中專程前來『藥』廬興師問罪。”
“你的意思是,我喻驚雲被人利用了,然後冤枉了,就要忍氣吞聲認了?”
冷南弦深以為是地點點頭:“說起來,好像還真應當謝謝你的平安無事牌,替小徒擋過一災。難得見喻世子這般大方一次,捨得將隨身之物贈予別人。”
“彼此彼此,我也很好奇,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而已,竟然令你冷神醫刮目相看,收做徒弟,還這樣袒護。”
冷南弦緩緩一笑:“自己的徒弟,即便是再不成器,那也是自己相中的,別人欺負不得。”
“若是我說,我就是要欺負欺負她呢?”
“就衝你說這句話,下次你再一腳踏進鬼門關,別讓你手下把你抬到我這裡停屍。”
冷南弦並未見到喻驚雲如何出招,只知道自己話音一落,喻驚雲的拳頭已經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你這張臉真的很欠揍!尤其是你這種不可一世,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態度,要知道,我早就對你忍無可忍了!”
冷南弦輕輕地揮開他的手,站起身來:“若是說不可一世,喻世子應當是更勝一籌。不過世人傳言,你喻世子狂傲邪『性』,冷酷寡言,與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