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二小姐!”
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安生就知道,肯定沒有好事。
她從開啟的雕花窗子裡向外看,連婆子冷冷地衝著她笑笑:“二小姐,夫人有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安生放下手邊上的活計,相跟著直接去了薛氏的院子。
薛氏並不在自己屋子,而是就候在通往前院的園子裡,最為醒目處。她端坐在石凳上,手邊擱置著一方油亮的戒尺,威風十足。尤其是那把被皮肉養熟了的戒尺,令人望而生畏。
教訓女兒,講究顧及個顏面,誰家不是關上門,慈愛的和風細雨,嚴厲的或打或罰,但是不會讓外人看到,尤其是下人,會直接煞了主子的威嚴。
薛氏有意選在這人來人往的地界,其心惡毒可見一斑。
安生心裡苦笑一聲,上前依舊是恭謹地福了福身,給薛氏請安。
薛氏面沉似水,眼皮也不撩,只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跪下!”
安生流水一樣跪下了。
“你可知道母親喚你來,所為何事?”
安生老老實實地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薛氏一聲冷哼,站起身來,一手抓過手邊戒尺,劈頭蓋臉就向著安生臉上身上招呼過來。
安生正仰著臉兒,沒有想到薛氏竟然一言不發就動了手,急忙抬手去擋,胳膊上頓時就結結實實地捱了兩尺,一陣鑽心地疼。
“敢躲?連家媳『婦』?”
“唉!”連婆子痛快地應著,渾身的肥肉都在激動地抖。她上前就捉住了安生的胳膊,像捉小雞的翅膀一般,死死地禁錮住了。
薛氏將戒尺高高揚起,“噼啪”就朝著安生嬌嫩的臉上抽了兩下。
火辣辣地疼。
安生拼命掙扎,卻是力量懸殊,掙脫不開。連婆子一隻腳踏在她的膝彎處,兩隻手死命地擰住她的胳膊,趁機狠狠地掐了她兩把。
她使勁勾著頭,護住自己的臉,繃緊了身子,任戒尺抽打在自己後背之上,每一聲皮肉悶響,都是撕心的痛。
心裡恨意滔天,卻只能咬牙切齒。
丫鬟婆子們遠遠地看著,臉上都浮現出不忍之『色』。
夏紫蕪聽到風聲,也帶著長菁急匆匆地趕過來,幸災樂禍地笑,花枝『亂』顫。
“母親,安生究竟犯了什麼錯,還請母親明示!”
安生緊咬著牙關,這些字慢慢地從牙縫裡擠出來,堅硬得就像是石頭。
薛氏打累了,停下來喘氣,一手掐著腰,一手用戒尺氣急敗壞地指點著安生的鼻子。
“不知道?我問你,紫蕪的婚事是不是你在背後搗鬼?”
安生心裡頓時一沉,有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