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緊蹙了眉頭,怪責道:“以身涉險,這樣大的膽子!”
安生抿抿唇:“她夏紫纖將夏紫蕪送到我的身邊來,我若是不好生利用利用,如何對得起她?那背後暗做手腳的人,我自然也不會放過。希望能牽扯出什麼線索,能夠幫到你們。”
冷南弦略一思忖:“也不知道此事與睿王府有沒有關係?”
“我單純只是覺得夏紫纖所使的毒與周善禮所中之毒都是出自唐門,怕是其中有什麼關聯,所以才會冒險定下這個計謀。其實想想,我除了得罪過睿王府,也沒有別人了。”
冷南弦頷首:“喻驚雲說,凌世子送給二皇子的那幾個舞姬,一路之上,形跡十分可疑,接近二皇子怕是別有目的。因為是在長安境內,二皇子不敢打草驚蛇,進行審訊。不過由此可見,那凌世子也如凌駱冰一樣,不過是擅於偽裝,心思都深沉得很。
以前皇上害怕打草驚蛇,沒敢明目張膽地調查這些案子。如今叛軍已除,皇上那裡也就沒有什麼好忌憚的了,一定會緊鑼密鼓地開始審訊深究。究竟是不是睿王府在從中作祟,相信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
安生伸出手臂,攬住冷南弦的腰,低聲呢喃道:“這一次,我們就再也不要分開了。師父,以後你去哪裡我也跟著去哪裡,一生一世,再也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一個人,好怕。”
冷南弦也一時情動,哽咽了嗓音,緩緩摩挲著安生的長髮:“嗯,師父要帶你去看黃河落日,江南煙雨,大漠孤煙,賞水中明月,落花香滿襟,一起看這世間的所有繁華,把你永遠捧在手心裡,藏進心裡,含在嘴裡,將你寵成天下間最幸福的女人。”
安生可憐兮兮地抬起臉:“可是我現在餓了,前胸貼後背。”
冷南弦:“”
就知道,這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丫頭。
不過她昏『迷』數日,粒米未進,醒來定然飢腸轆轆。
冷南弦無奈起身,拉起她的手。
安生緊蹙了眉尖,小臉瞬間蒼白:“痛!”
冷南弦手一緊:“怎麼了?”
安生輕咬下唇,可憐兮兮地抬臉,溢滿了水的眸子楚楚可人:“渾身都疼。”
聲如蚊蚋,迅速地低下頭去,紅暈翻湧。
冷南弦一時間手足無措:“那,那怎麼辦?我,我也不會開這個方子。”
鼻尖上都急出涔涔的熱汗來。
果真是個呆子!
安生心裡暗自啐了一聲,推開他,抬手放下帳子,悶聲道:“誰要吃『藥』?”
冷南弦像個孩子一般撓撓頭:“要不,我去問問馮嫂?”
“你敢!嫌我丟人不夠麼?”
冷南弦焦急地問:“那怎麼辦?”
一件雪白的長衫丟出來:“我要吃飯。”
冷南弦接住衣衫,明白她是害羞,不敢出去面對馮嫂和千舟,低啞地笑笑:“我去端飯。”
床帳裡窸窸窣窣,是安生在穿衣服。
冷南弦無奈地穿好衣服,開啟門,走出去。
馮嫂一見他,立即笑『吟』『吟』地道:“恭喜公子了。”
冷南弦麵皮也不禁一紅,輕咳一聲:“安生許多日沒有好生吃飯,肚子餓了。”
“馮嫂早就給備著呢,就溫在鍋裡。”馮嫂歡喜地扭身去端飯:“總算是要有喜事了。”
冷南弦沒話找話:“我師父和千舟呢?”
馮嫂利落地端了飯菜和雞蓉粥出來,眉開眼笑:“孫神醫說他這次回京,還沒有來得及去拜訪幾位故友,公子不必牽掛他。千舟說,他突然想起老爺那裡有交代事情做,可能要晚一點回來。”
這是都出去避難去了?
冷南弦搖頭輕笑,接過馮嫂手裡的飯菜,終究是忍不住吭哧吭哧地問:“馮嫂,安生說……咳,不舒服,怎麼辦?”
馮嫂“噗嗤”就笑出聲來,慌忙忍住了:“一會兒馮嫂燒點水,讓她好生泡個澡。”
冷南弦心慌意『亂』地應下來,就逃一般地回了後院。
第二日,夏員外前來探望安生。
他剛剛辦完夏紫蕪與夏紫纖的喪事。
從定國侯那裡得知了安生中毒一事。她與夏紫纖這些時日裡的恩怨紛爭,自然也心知肚明。
他向著皇上遞上了辭呈,皇上已經恩准。心力交瘁,頭上一夜之間落了滿雪,人也蒼老了許多歲,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再也不復去歲時的意氣風發。
這是安生不願意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