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慶仍舊嘴硬:“送,送回侍郎府。”
姌妃一聲冷哼:“送回侍郎府?孩子得了天花,你將孩子送回去?那本宮說要交給孟侍郎帶走,你為何萬般攔阻?”
文慶一時間語噎:“是,是怕傳染給主子們。”
“怕是想直接害了這孩子吧?”姌妃聲音不大,卻是一字一句,令人觸目驚心。
“不敢,就算是借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萬萬不敢啊。”文慶連聲央求。
身後眾妃更是議論紛紛,滿臉驚駭。
天花,這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疾病,人人自危,怎能不怕?
姌妃輕哼一聲:“茲事體大,事不宜遲,此事隱瞞不得,需要儘快回稟給皇上與太后知道。”
立即有奴才領命,飛奔前去稟告。
姌妃復又下令:“那個給孩子診病的太醫呢?為何隱而不報,一併拿下問罪!”
姌妃在後宮之中,有絕對的權威,宮人也立即領命,前去太醫院問罪。
當夏紫纖收到訊息,想要有所行動來彌補的時候,太醫院那個太醫已然被姌妃命人拿至皇上跟前,將她威『逼』利誘不許自己洩『露』一事一五一十地供認不諱。
宮裡一時間有些人心惶惶,個個宮殿裡都開始徹底清理,並且煮『藥』預防。
這種緊張而又壓抑的氣氛直接感染到了皇帝跟前。
他端坐在姌妃的寢宮裡,面前垂了簾子,聽完了太醫的招供,然後又將文慶審訊過。
文慶自然不敢招認夏紫纖命他狸貓換太子一事,只是咬緊牙關,說是要將孩子送回孟家。
他嚇得同樣是魂飛天外,磕頭如搗蒜。
皇帝命人將他拖了下去。
姌妃輕嘆一口氣:“夏妃妹妹那裡,皇上也不必太過於生氣。畢竟孩子生病,我們誰也不願意看到,也不是夏妃妹妹有意為之。
她不過就是一時任『性』,這處置方法過於兒戲,全然不顧忌皇上的龍體安危。說一千道一萬,她剛剛進宮,不懂這裡規矩,怕就是那狗奴才從中挑唆吧?”
皇帝一時間心『亂』:“朕知道,此事朕定然殺一儆百,絕不姑息縱容。文慶這狗奴才,斷然留不得。”
姌妃柔婉一笑:“皇上不氣就好,您的龍體最為重要。夏妃妹妹那裡您也放心,妾身已經命人過去徹底清理,並且給夏妃妹妹送去了湯『藥』。太醫說,這天花潛伏期也就幾日,過上幾日,若是安然無恙,就徹底沒事了。”
皇帝輕哼一聲:“也正好讓她好生反省幾日,思服殿暫時就封了,也好穩定宮裡人的惶惶人心。”
皇帝這意思,夏紫纖隱而不報之事是不打算追究了,只是將所有罪過全都推諉到文慶身上。
姌妃悄悄彎了彎唇角,小心道:“此事已經隱瞞不下去了,皇上,這個孩子看來是沒有福氣,還是趕緊將她交還給孟侍郎,讓他帶回府裡,讓人家母女見最後一面吧?”
皇帝一時間愁眉緊鎖:“孩子好生生地抱進宮裡來,卻出了這樣的事情,讓朕如何與孟家交代?”
姌妃悄悄抹一把眼淚:“不若就交給妾身吧?讓妾身去跟孟侍郎說。”
皇帝不放心地道:“可是你現在正是身懷有孕,那孩子得的可是天花,近身不得。”
姌妃寬慰地笑笑:“妾身自然會為了腹中龍胎小心翼翼,再說我不過就是去跟孟侍郎好生賠個不是,會盡量仔細。”
皇帝不知道如何開口,因此點點頭:“那就有勞你了。”
“皇上太客氣,為您分憂原本就是妾身應當做的。”
背轉身,笑容裡多少還是帶了苦澀。
文慶因為這件事情,被直接拉去慎行司杖斃了,再也沒有翻身之日。
就連那個太醫也被杖責之後逐出皇宮,以儆效尤。
事情並沒有完結,皇宮裡仍舊人心惶惶。
天花給大家帶來的驚恐並未就此散去。
每一個宮殿裡,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預防一事。
這件事情就連太后都驚動了,將皇帝叫過去,不知道問了什麼。
大家對於此事的罪魁禍首夏紫纖自然免不了背地裡詬病。大家一致認為,是她將這病災帶進了皇宮裡。
並且她在發現之後的處理方式,也令眾人頗多猜疑。
尤其是姌妃讓文慶將孩子直接交還給孟侍郎的時候,文慶顯而易見地驚慌表明,她們絕對不是想將孩子送回孟家。
一時間頗多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