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我這是為了公子的終身大事,把小命都豁出去了。否則,喻世子這麼多的手段,是個女孩子都頂不住。要是我,都毫不猶豫地跟著跑了。”
鬼醫瞅一眼爐上的藥鍋:“你給你家公子下的藥劑量可掌握好了?”
千舟呲牙一樂:“您老儘管放心,絕對剛剛好。我家公子現在是睜不開眼,張不開嘴,但是心裡清楚著呢,怕是正在心裡罵您老呢。”
鬼醫輕哼一聲:“多虧了這小子平時不怎麼碰毒,否則想要給他下毒還真有點難度。若是按照我的主意,咱們直接就讓他們一次性地生米煮成熟飯就完了,何須這樣大費周章?”
“不行。”馮嫂斬釘截鐵地道:“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公子那脾性,向來遵規守矩,恪守禮道。還是水到渠成的好。”
鬼醫嘆一口氣:“你說我當初怎麼就腦子一抽,收了個這麼笨的徒弟?這幾年一直跟我槓著氣我不說,這終身大事還要我一個老頭子出馬。”
千舟抿嘴一樂:“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您老在這好生反思吧。我不陪著您了,我要去看個熱鬧。”
鬼醫看一眼後院,心裡也癢得好像貓爪撓一般,但是自己好歹也是個長輩,溜過去聽牆角的確不太莊重,為老不尊。不甘心地癟癟嘴:“快去快去吧,有啥好事一會兒記得回來吱一聲。”
馮嫂一把就扯住了千舟的袖子:“不許去。”
“為什麼?”
“咱家公子耳朵長,若是讓他知道你竟然偷聽,罪加一等,你以後還想留在藥廬裡唄?”
千舟一聽,也是這麼回事,可是又實在按捺不住:“那我就遠遠地看著,這樣總可以了吧?”
安生一把推開屋門,衝進冷南弦的房間。
冷南弦正安靜地躺在床榻之上,雙目緊閉,如玉的面色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安生頓住腳步,鼻子一酸,淚珠子再也忍不住,“撲簌簌”地落下來。
“師父。”
她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聲音立即哽咽住了。
冷南弦沒有絲毫的反應。完美無瑕的側顏在黃昏的光影裡變得聖潔。
安生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好像灌滿了沉重的鐵,每挪動一步都那樣吃力。
她彎下腰,顫抖著手摸上冷南弦的臉,觸手熱燙,令她的心也情不自禁地燒灼了起來,油煎火焚,伴著劇痛。
“師父,你醒醒,醒醒啊!我是安生啊。”
手心裡的人依舊無動於衷,毫無一點反應。
安生瞬間崩潰,泣不成聲。
“師父,是安生錯了,是安生太笨,竟然不知道,你為了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你這是想要安生一輩子活在愧悔當中嗎?”
她滾燙的熱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地落在冷南弦的心口之上,顫抖的指尖緊抓著冷南弦的手,撕心裂肺。
“師父,你可知道,安生有多麼喜歡你,多麼希望能永遠和你在一起。我拒絕了關大哥,拒絕了喻世子,拒絕了全世界,就是因為,除了你,安生心裡再也放不下第二個人。
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你老是說我傻,說我笨,說我只是一個小丫頭。所以我只能偷偷地喜歡你,不敢讓你知道。
可你知道嗎?我想要嫁給你,只想在藥廬裡就這樣清貧安樂一輩子。即便你是我的師父,就算是你不喜歡我,討厭我,我也一直纏著你,永遠都不要離開你。
師父,求求你,千萬不要丟下我,一定要好起來。安生還想一直陪著你到老呢,為什麼,連這個機會你都不肯給我了?你醫治好了那麼多的人,做了那麼多的善事,這麼一點點的傷,一點點的毒怎麼可能就束手無策了呢?”
安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花了一張臉。
“安生說了這麼多,師父你怎麼可以無動於衷呢?說我傻,說我笨,其實你才是最傻的,最笨的。你一直偷偷地對我好,為什麼從來不敢說呢?
千舟說你對我好,是喜歡我。你可知道,安生一直眼巴巴地等著盼著,失望了多少次?你就不能像喻驚雲那般,即便不能張揚得全世界都知道。也應當讓安生明白你的心意啊,你就不怕,安生真的走了,再也不會回頭嗎?我......”
話還沒有說完,安生就被猛然拽了下去,整個人撲倒在冷南弦的胸前。
她的驚呼聲還沒有出口,冷南弦的手臂就已經纏繞上來,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腰。
身下的人已然睜開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