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夏紫蕪一口否定:“我壓根就沒有見過修良表哥,更不知道他這些日子在京城。”
“是嗎?”安生清冷一笑:“不承認沒有關係,事情總是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們慢慢來,我總是會讓你承認的。”
夏紫蕪情不自禁地聲音裡就帶了心虛的顫抖,『色』厲內荏:“你虛張聲勢地嚇唬誰呢?”
安生微微一笑,衝著京兆尹回稟道:“大人,請求傳喚幾個證人上堂。”
京兆尹訝異挑眉:“證人?”
安生胸有成竹地點頭:“對,此案的證人。”
京兆尹這下就有點不淡定了。這個小丫頭昨天被傳喚來的時候,還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怎麼一轉眼,睡了一覺,說話這麼有底氣了?
聽衙役們回稟,說是喻世子昨夜裡跑去牢房大發雷霆,還給了她格外的優待。
這都不叫事兒,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喻世子是神通廣大,可是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案子也不能一夜之間就翻盤了,峰迴路轉吧?
京兆尹一拍驚堂木:“傳證人。”
話音一落,就有一個潑皮模樣的人畏畏縮縮地走上堂來,頭也不敢抬,跪在大堂跟前。
京兆尹不明所以,喝問道:“堂下何人?為何作證?報上名來。”
那人聽到問話,抬起頭來,小心陪著笑臉:“回稟大人,小的李山,是錢莊裡負責追討債務的打手。”
夏紫蕪一見到那人,就立即面『色』大變。
“那你知道什麼?與此案有何瓜葛?速速講來。”
李山緊張地咽一口唾沫,扭臉一指夏紫蕪:“啟稟大人,這位小姐小的認識,前些時日,死者薛修良欠了我們錢莊銀子,我在追討的時候,就是這位小姐替他還清了欠債。小的親耳聽到,薛修良叫她表妹。”
然後從懷裡『摸』出兩支簪子,遞上來:“這兩隻簪子就是這位小姐替薛修良還債所用。”
薛氏一見那簪子,心裡頓時就瞭然,驚疑地望了夏紫蕪一眼,但是一聲不吭。
京兆尹轉而問夏紫蕪:“他說的可是事實?”
人證物證俱在,夏紫蕪也不能抵賴,不情願地點點頭,老實承認:“是事實。不過民女替薛修良還過債之後便分手了,再也沒有見過。”
安生冷笑一聲:“妹妹適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是並不知道薛修良就在京城嗎?”
夏紫蕪支支吾吾地辯解道:“事情已經隔了這麼長時間,我不確定而已。再說,我有沒有見過表哥,跟這個案子有關係嗎?”
“自然是有,妹妹不要著急,我們慢慢審。安生只是想要讓大家知道,薛修良住在那個荒宅裡,並非多麼隱蔽,我家三妹也有可能知道,並且經常會去探望他。”安生扭過臉來望向京兆尹:“懇請繼續傳喚證人。”
京兆尹屏退這個潑皮,衙役傳下命令去。
這次上堂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漢子,一身灰褂長衫,留著山羊鬍子,面『色』與他的褂子一般灰沉。
這次不用審問,此人京兆尹認識。乃是衙門裡的仵作姓陶,人稱“老套頭”。
京兆尹詫異地問:“老套頭,你來此作甚?”
老套頭手裡掂著一個小木頭箱子,就像是木匠手裡掂著的工具箱一般大小。上到堂上,擱置到一旁,然後就一撩衣襬,跪了下來。
“啟稟大人,小人昨日夜裡重新查驗死者薛修良的屍體,有新發現。”
“什麼新發現?”
“薛修良乃是中了砒霜之毒,以水化開,灌入腹中,毒發身亡,並非是被告所招供的『藥』丸。”
薛氏立即出聲反駁:“你又怎麼知道,砒霜不是她們喂的呢?興許是她們供詞有所隱瞞而已。”
老套頭不慌不忙地從木箱裡拿出一個紙包,開啟後呈給京兆尹過目:“薛修良在被打暈之後,其實已經喪失了自主吞嚥的能力。被告將這幾個『藥』丸塞入他的口中便離開。有『藥』丸卡在口腔之中並未融化,也未吞嚥到腹中。而且後來即便灌入砒霜,這『藥』丸竟然也僥倖沒有入喉,在舌尖之下尚有一點殘存。老兒已經檢驗過,並無毒『性』。”
一旁孟靜嫻聽著,滿心歡喜,有些雀躍:“就說下毒的另有其人吧?”
夏紫蕪冷哼道:“即便是如此又如何?只能說明我表哥並非是死於這粒『藥』丸,並不能說明,殺人兇手不是你們。”
京兆尹點點頭:“這些細枝末節並不能替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