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是傻愣愣地應著,膽怯地不敢多言。
喻驚雲轉身看一眼外面的天,時辰已經不早,他要立即趕回倉廩,刻不容緩。
他一撩衣襬,走出院子。
院子口,站著兩個人,一人手撐著傘,看不清身影,一人手裡提著燈籠,隱約是一位上了年歲的婆子。
正是薛氏主僕。
薛氏自從聽聞夏員外出事以後,同樣也是六神無主,將薛釗叫進府裡來,一番哭訴。
薛釗混跡市井,對於這些小道訊息最是靈通,早就打聽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所依靠的大樹就要倒了,夏員外無論如何也救不得了。
他一見到薛氏,就毫不留情地將這件事情如實分析給了她聽,給薛氏原本就沒著沒落的心猛然一擊,直接沉到谷底,四分五裂。
然後,他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對著薛氏就是一番挑唆。
好話自然沒有一句,陰損的主意倒是出了一堆。
他告訴薛氏,事已至此,再折騰也是於事無補,必須要儘快給自己做好打算。
這打算沒有別的,就是斂財。
這夏家還好,一直那都是薛氏在一手掌控著,夏紫蕪與夏紫纖都是自家閨女,不是外人。需要提防的,不外乎就是兩人,一個是柔姨娘,一個是夏安生。
柔姨娘雖然是夏員外的寵妾不假,但是她在京城孤苦伶仃,沒有什麼依靠,直接尋一個牙婆子,將她遠遠地賣了,或者不解氣的話,送到青樓『妓』院。這一打算,薛氏自然是求之不得。
第二,就是安生。一個小丫頭片子,原本就是一團任人『揉』圓捏扁的棉花團,但是她最近可是長了能耐,力敵不成,只能智取。
這兩人都是薛氏的眼中釘,即便是夏員外在的時候,她都恨不能除之而後快。更何況,如今夏家已經是她薛氏的天下?
但是,這兩樣都不是薛氏最為心急如焚的,她焦慮的,是夏員外。
夏員外有了姨娘之後,的確對她不夠體貼,甚至於有些寡情。但是以往十幾年的夫妻情義在那裡擺著,要說不管不顧,先自己盤算後路,薛氏覺得不忍。
畢竟,夏員外那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就算是再有錢,天塌了,只剩下她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薛氏心裡也沒底兒。
薛釗自己心裡各自有一番盤算,他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訓斥薛氏腦子不開竅。他說薛氏還有夏紫桓,還有薛修良,那都是響噹噹的男人,將來一樣頂天立地,為她養老送終。
薛氏不吐口,堅持讓薛釗幫著打聽,希望能搭救夏員外,薛釗不死心,就一個勁兒地勸。
薛氏心『亂』如麻,將薛釗打發了。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沒有一點睡意。
聽到下人回稟安生夜半三更的被一個男人抱回來,想起薛釗所說的話,立即就生了惡毒的主意,機會來了!
她像鬥雞一般翻身而起,雄赳赳氣昂昂地直奔安生的院子。
喻驚雲正巧從安生的屋子裡走出來,被她堵在院子裡。
薛氏一聲冷哼:“壞了我家女兒清白,轉身就想拍屁股走人?”
喻驚雲一愣,就立即頓住了腳步。他聽話音知道,站在對面的,乃是安生的母親。
不分青紅皂白,自己先一句話給女兒潑了一盆汙水,這又是什麼母親?
喻驚雲想起太監文慶所哭訴的那一樁醜事,心頓時就冷了下來。
端午聞聲從屋子裡出來,慌忙為安生辯解:“夫人,小姐是去打聽老爺的訊息去了,您是知道的。”
“這裡有你一個小丫頭說話的份兒嗎?”薛氏冷聲呵斥。
端午咬咬下唇,閉了嘴。
“夜半三更,一個女孩子家不著家,還被一個野男人送回來,但凡要點臉面的姑娘家也不會這樣做。”
薛氏繼續用惡毒的話詛咒安生,雨中的喻驚雲渾身都散發出凜冽的寒氣來,危險地眯起眼睛。
只可惜,夜『色』太濃,薛氏眼拙,沒有覺察罷了。
“你想怎樣?”喻驚雲冷冷地道。
“想怎樣?事已至此,你已經玷汙了我家女兒的清白,那麼還有什麼好說的?必須要負責!”
“怎麼個負責法?”喻驚雲冷笑一聲,問道。
薛氏一伸手:“五千兩銀子,暫不追究。今夜的事情我就權當做沒有發生。”
薛氏厚顏無恥的一句話令喻驚雲瞬間就呆住了。他即便是看到黃河之水倒流,漫天繁星墜落,怕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