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已經是元宵節。
今年立春早,等到元宵節的時候,日頭比往日裡要明亮許多,陽光也曬透了笨重的寒衣,往日裡刀子一般凜冽的寒風逐漸暖了起來,生出一點冰雪消融的潮溼氣息。
大街上,元宵節比過年還要熱鬧一些。
過年的時候,店鋪裡多關閉了店門休市,不做生意。而元宵節,街市上已經復甦,店家敞開大門做生意,橘紅的燈籠高挑,映照著煥然一新的門臉,每一條街道都是看燈的人潮,寶馬香車,熙熙攘攘。
薛氏帶著夏紫纖三人全都出去看燈去了,安生沒有心情,打發了端午,自己一個人坐著發呆。
喻驚雲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帶著一身的夜的潮氣。
很明顯,他是從外間翻牆而來,否則,就憑著他的陣仗,府裡定然又是被折騰得雞飛狗跳。
安生吃了一驚,還未開口,便已經被喻驚雲一把拽起擁進了懷裡,猝不及防。
“安生,我好想你。”
他的身上仍舊還殘留著夜的寒氣,帶著霜雪的潮味,混合著濃厚的男子氣息。
他的胳膊好像鋼筋鐵骨,抱得極緊,那般堅實有力,好像要將安生揉進懷裡一般。
安生被他身上冷冽的氣息包圍,感到窒息,喘息不過來。
她伸臂撐住喻驚雲堅實的胸膛,想努力保持一定的距離。掌心處,喻驚雲胸膛起伏,有些急促。
“皇上這幾日出京去了,我負責保護皇上安危,一連離京這麼多天,心心念念記掛的全是你。”
喻驚雲緩緩地長舒一口氣:“好擔心出去幾日,一回來便見不到你了。幸好,你還在。”
安生推拒的手慢慢地軟下來。
“才明白,喜歡一個人,牽腸掛肚,竟然是這般辛苦。”
安生輕輕地抿唇,覺得真的是辛苦。
喻驚雲的大掌緩緩地摩挲著安生及腰的秀髮,她的髮間有一股暖暖的香氣,秀髮觸手猶如絲緞一般柔滑。喻驚雲心中一陣悸動,雙唇細密地落在她的髮間。
安生倉皇地從他的懷裡逃出來,心慌意亂:“你怎麼會來?”
喻驚雲微微一笑:“淨說傻話,我來,自然是為了看你。”
安生也覺得自己多此一問:“那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安生便“喔”了一聲。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些日子裡不見,你想不想我?”喻驚雲滿含期待地望著她,熱切地詢問。
“這些日子家裡來人絡繹不絕,一直都很忙碌。”安生尋了一個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藉口。
喻驚雲並不計較,拽著她的手:“跟我走。”
安生抬眼看一眼窗外的夜色:“已經是夜裡了。”
喻驚雲微微勾唇:“今日是元宵節,街上正是車水馬龍,只有你這裡才這般悽清。”
“可是,我已經有些累了。”
喻驚雲扭過臉來:“我不介意一直抱著你。”
安生一張臉頓時漲紅,撥浪鼓一般地搖頭:“不,不用。”
喻驚雲邪魅一笑:“我帶你私奔去,今日月色正好,良辰美景,適合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這話說得有些曖昧,安生的臉更加紅,似乎要滴出血來。
喻驚雲拽著她出了閨房,門外果真是月色正好,如銀如水一般傾瀉而下,溫柔地包裹著夜幕裡的廊簷斗拱,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那月色也輕輕柔柔,如水盪漾。
安生不由自主便想起去歲中秋,玉樹臨風一般,安靜地佇立在湖邊賞月的那一抹驚豔。
不過是一個愣怔,喻驚雲已經攬起她的纖腰,騰空而起,猶如要乘風而去一般,掠過屋簷,幾個起落,便出了夏府。
難得,今日喻世子竟然沒有帶著他的侍衛。門外院牆之下,也沒有候著他的駿馬。
兩人穩穩當當地落地,喻驚雲鬆開攬著她腰的手,溫柔地挽起她的剝蔥玉指,笑得柔情盪漾:“安生,我帶著你走我為你鋪設的錦繡道路。”
安生一愕,不明所以。
喻驚雲抬手自身後摸出一把弓弩,晃燃了火摺子,點燃弓弩箭頭,得意地一挑眉,手中箭弩便流星一般騰空而去,在夜空中滑過一道火光,停滯在半空上。
然後,奇蹟出現了。
半空處突然亮起一盞碩大的蓮花燈。
最先引燃的,是她的花蕊,然後,有花瓣緩緩舒展,輕輕地綻放開,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