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情香?”安生詫異地眨眨眼睛:“大夫說那味道是歡情香?”
安然點頭:“是啊,不是你交給青橘的嗎?”
安生一愣,然後笑著道:“錯了,我哪裡會有那種下作東西?若是被師父知道了,不要罵死我?我給青橘的,乃是五石散,可以令人神志不清,產生興奮而已。若是大夫說什麼歡情香的氣味,怕是真是夏紫蕪在其中動了什麼手腳。”
安然將信將疑:“真的?”
安生鄭重其事地點頭:“那是自然,我還能騙你嗎?”
安然頓時心裡就覺得撥雲見日,豁然開朗起來,一直縈繞在自己心裡的悶氣瞬間煙消雲散。
她歡喜得面上都浮現起一層紅暈:“如此說來,經綸他果真是受了害,情不自禁?”
“那是自然,那歡情香『藥』效厲害,莫說一個男子,就是再貞烈的女子怕是也受不住。”
安然愁眉舒展,笑顏如花,自己當先不好意思地低垂下頭:“那我的確是自己無端生了這些日子的悶氣,真不值當。”
安生“嘻嘻”一笑:“如今夏紫蕪已經回了夏府,父親的事情也峰迴路轉,有了轉機,你心裡的石頭也應當落了地,日後斷然不應該再這樣鬱鬱寡歡了,否則時日久了,孟大哥也覺得厭煩,你說是不?”
安然愈加羞赧地低垂了頭:“我知道了,只要心結開啟,我還有什麼可以挑剔和不快的?今日經綸回來,我定然歡喜地迎著他,不會再像以前那般。”
安生這才放下心來,有的時候,一些善意的謊言也未為不可。姐姐在乎孟大哥,一直這樣執拗地以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長此以往下去,兩人必定再生罅隙,莫如,就暫且讓姐姐做一回傻子吧。
孟經綸究竟是受了『藥』的影響,還是發乎於情,夏紫蕪究竟有沒有真的下『藥』,就不必較真,暫且替他遮掩了,也讓姐姐寬心。
她沒好氣地瞥一眼安然:”還老是說我小,你看你自己,又哭又笑的,比我還幼稚。”
安然“嘿嘿”地笑,攬著安生,與她低聲絮語,說著許多的知心話,明顯就開朗了許多。
眼見天『色』不早,安然留飯,安生站起身來:“不了,時間已然不早,等我回府便是日暮了。我去拜見過孟夫人便回,不能讓人家挑理兒。”
安然吩咐青橘進來,自己用帕子擦過臉,便帶著安生去了孟夫人的院子。
孟夫人早就聽孟靜嫻添油加醋地說起,說是夏安生到府上來了,而且好生無禮。
孟夫人只有孟靜嫻一個女兒,也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因此對這個女兒格外寵溺。她自然聽信了孟靜嫻的挑唆,還在心裡怪罪安生不懂禮數,過來府上竟然不知道拜見自己。
聽到下人通傳,說是安然過來了,孟夫人心裡就是一聲冷哼,打算替自家女兒好生教訓教訓這個狂妄自大的丫頭。
安生跟在安然身後進來,就低眉斂目衝著孟夫人福了福身子。
孟夫人正在吃茶,抬起眼簾,見安生圓臉杏目,一臉靈透,好似十四五的豆蔻少女一般,還只是個小孩子樣貌,可與自己想象的橫眉立目的潑辣樣子有天壤之別,有些意外。
“這是什麼時候來的?”孟夫人微揚的唇角上沒有絲毫的笑意。
安然還未答話,安生就搶先道:“過了晌午就來了,在門口正巧遇到孟小姐,說夫人您現在正忙,沒有閒暇,所以就晚了一點過來拜見。”
安生將手裡的禮品轉交給孟家下人,語氣格外謙恭:“兩盒人參,禮輕情意重。給伯母補補身子,還望不要嫌棄。”
“有心了。”孟夫人不鹹不淡地道:“府上什麼都不缺的,日後就不用破費了。你們夏家是經常到我們府上來往的,就跟自己家一樣,何須這樣客氣。”
有一句話,叫做“明褒實貶”,孟夫人這話說得客氣,但是難以掩飾其中的譏諷之意。
這是在嘲諷夏家的女兒經常登門,已經招惹了人家嫌棄了。
安然立即臉面上就有些下不來。
換做安生往日裡的伶牙俐齒,怕是立即就還了回去。但是適才與安然推心置腹說了半晌話,安生也知道,孟夫人對於安然不算薄待,畢竟婆婆不是娘,勉強還算是親厚。
其中這許多的是非,令孟家人對姐姐心存鄙夷,那也怪不得人家,都是薛氏與夏紫蕪么蛾子一個接著一個,給折騰出來的。換做是誰家,怕是都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