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高陽,從來不攀附權勢,不喜黃白之物,我問你,他不為財,不畏勢,為何要助紂為虐?”
喻靈素啞口無言。
“我與師父好心好意救你『性』命,並且為此得罪了林彎彎與侯爺夫人,而你,竟然這樣愚蠢,誤會我與師父害你,你的腦子就有這樣愚笨嗎?”安生指著喻靈素的鼻子氣急怒聲責問。
“誰知道是不是你刻意討好侯府?我親眼看見過那個方子,分明就是一個人的筆跡!若非我服下湯『藥』之後身子不適,尋府外郎中看診,根本就會被一直矇在鼓裡!”
安生清冷一笑:“你也太小看我師父的本事,若是他果真有意而為,壓根就不可能讓你有所覺察。
有一句話,叫做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我今日總算明白了其中含義。你認為這世間之人都如你所想這般,喜歡趨炎附勢嗎?”
喻靈素嘴唇蠕動兩下,終究沒有辯解。
安生一聲冷笑:“往我的銀針之上淬毒,要麼,我夏安生被誣陷,要麼,自作聰明的林彎彎被揭發,侯爺夫人被眾人懷疑。無論事情向著哪個方向發展,對於你而言,那都是漁翁之利。可笑我還滿心感激你幫我發現了事情真相,還了我清白。”
喻靈素低垂下眼簾,望著面前的嫋嫋熱氣發呆。
“你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借我之手,揭發攬月的陰謀詭計,想牽扯出二少夫人,然後令侯爺夫人對我徹底生恨。
或者,侯爺夫人阻撓我嫁入侯府,她與喻世子母子成仇;或者,我嫁入侯府,與侯爺夫人勢同水火。喻靈素,雖然你傻,但是你害人卻是好聰明的算計!”
安生的指責毫不留情,幾乎可以說是一針見血。
喻靈素慢慢抬起低垂的臉,面上青一陣,紅一陣,交錯在一起,顯得就有點灰敗。
“我承認,我的確是存了私心。雖然,我姨娘勸說了我好久,讓我忍氣吞聲,不要跟大夫人鬥。可是,我忍不下這口氣!
她是貴為侯爺夫人不假,我姨娘也甘願俯首做小,從未對她有過不敬之心。可是,她卻是將我們看作眼中釘,肉中刺,除之而後快。
上次那件事情,真的是她誤會我嗎?那個醫女林彎彎是她的人,若非是她授意,林彎彎怎麼可能連是否是喜脈都區分不清?分明就是她藉機除去我們母女二人。
可是我勢單力薄,整個府裡的人全都唯她馬首是瞻,我什麼都做不得,整個侯府也沒有人可以與她抗衡。
你的出現,就是我的希望,我怎麼可能錯過這樣的機會?我的確是誤會了你,這個理由經不得推敲,連我自己都將信將疑。可是,我就是要用這個藉口來安慰自己,令自己心裡可以安穩一些,不會感到愧疚,不會心慈手軟!”
喻靈素愈說聲音愈尖利,帶著委屈,與理直氣壯。
“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背後在搗鬼。夏安生,你覺得我是在害你是嗎?不,你錯了,難道你不覺得,我是在救你嗎?
我揭開侯府的骯髒給你看,讓你明白這繁華背後的瘡痍與醜陋,讓你看明白,這大夫人的真正面目,也告訴你,將來,十幾年,或者二十幾年之後,你的生活,你將成為的樣子。
有朝一日,你成為了侯府世子妃,你將永遠地捲入到這場無休無止的戰爭之中。要麼,你在戰場上被人撕扯得鮮血淋漓,一敗塗地,要麼,你就要成為大夫人那樣狠厲的角『色』,踩著屍山血海上位!
夏安生,與其將來後悔,不如現在認清,那麼,你還有轉圜的餘地。”
安生明明知道,這不過是喻靈素的推脫之言,但是,她仍舊有些震撼。
喻靈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都是尖銳的現實。她的手段讓自己對這侯府徹底生了畏懼之心,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嫁給喻驚雲,做侯府的世子妃,生活在這波雲詭譎的後宅之中,絕對不是她夏安生想要的生活。
她微微扯起唇角,衝著喻靈素清冷一笑:“你用不著這樣處心積慮地辯解,因為再多的藉口也掩飾不了你害我的事實。
如今已經如你所願,我與侯爺夫人生了罅隙,或者說,侯爺夫人已經不待見我。這於我而言,我不在乎。
我想要告訴你的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其實,你的陰謀與心思,大夫人早已經心知肚明,不過沒有揭穿而已,勸你以後也不要再自作聰明瞭,否則,害人害己。我言盡於此,多言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