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一時間想到那個男人這樣有恃無恐,北堂尊越的心中越發暴躁無比,對北堂隕的恨意已經上升到了頂峰,他極力剋制住自己,看向不遠處的沈韓煙,突然間輕鬆無比地哂笑一聲:“……三日之後?好,等到三日後,朕便是去見他北堂隕一面又如何?”
沈韓煙聽得這一句,不由得身體微微一震,抬眼便去看北堂尊越,只見馬背上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冷如霜,然而眉宇之間卻沒有一絲一毫猶豫的模樣,沈韓煙見狀,靜靜站了片刻,隨即卻好象是想通了什麼一般,輕嘆道:“陛下乃萬金之軀,身系社稷之重,卻沒想到願意為北堂做到這等地步……我曾經總是羨慕北堂,難得有這等父子之情,即便……”青年說到這裡,忽然咽口不提,目光當中滿是複雜之意地深深看了男人一眼,既而向北堂尊越微微一禮,道:“……既然如此,三日之後,自然會有人過來引陛下前往,到時我父子二人,勢必恭候大駕。”沈韓煙說罷,素袖一拂,一時間腳下輕緩,青衣飄飄,不過一轉眼之間,已自去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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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渡兒不在,你們幾個也不必多想,只須將三個孩子照顧妥當了,就比什麼都強。”
許昔嵋拿茶鐘的蓋子輕抿著茶湯上面的浮沫兒,精緻的眉眼之間淡淡浮現出幾分凜冽,沉聲說道,自從那日在宮中與北堂尊越一晤之後,她便暫時留駐東宮,主持日常事宜,原本由於北堂戎渡失蹤的訊息,整個東宮之中難免人心惶惶,但如今有許昔嵋坐鎮,此時這裡已經恢復了日常的秩序,眾人雖然暗地裡仍然是心思浮動惶然,但至少東宮表面上已恢復了平靜。
“夫人的吩咐,妾身們自然不敢有違,只是……只是太子爺他……妾身實在擔心爺……也不知道眼下太子究竟身在何地,是否受苦……”旁邊一個杏色宮裝的女子坐在許昔嵋下首哽咽著說道,眼裡頓時落下兩串晶瑩的淚珠來,正是謝妃,此時她嬌嫩的面龐上一副梨花帶雨的軟弱模樣,雙眼無神地望著地面,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嗚咽著幽幽哭出聲來,卻拿絹子捂著嘴,不敢聲音太大,只隱隱地抽泣,謝妃如今嫁與北堂戎渡已經有數年之久,素日裡在東宮只一心照料著兒子,服侍夫君,雖然北堂戎渡一向除了沈韓煙之外,並不十分寵愛其他人,但對自己正式的幾個側妃卻也是不錯的,並不曾虧待了分毫,況且女子向來一旦嫁了人,丈夫就是自己終身的依靠,再加上彼此在一起相處的年月久了,又替對方生下一個可愛的兒子,如此,謝妃對於北堂戎渡又怎麼可能沒有情意?因而自從前時北堂尊越回京,將北堂戎渡失蹤的訊息公佈出來,謝妃這些日子早已經瘦了一圈,一張粉面也顯得頗憔悴,終日以淚洗面。
“你擔心又有什麼用,莫非整日裡哭哭啼啼的,就能把你男人哭回來不成!”許昔嵋眼下心情不好,難免心裡有些煩躁,見謝妃一味低低抽泣,自然更躁了些,微微皺眉,轉為一副雍冷之色,一時間攏緊了梚臂紗,將身體挺的筆直,目光冷冷地一眼掃過去,道:“……你現在就算是哭出了一缸眼淚也沒用,倒不如把新兒照顧好了才是正經,他如今才是多大一點兒的人,正是需要母親精心照料的時候,你即便不想想自己的身子,莫非也不多為他考慮一點兒?”
“……夫人說的是,姐姐快不必如此了,莫要哭壞了身子。”一旁宋妃心下有些不忍,一面輕輕地用手指捅了一下謝妃的腰眼,示意她快點收了眼淚,以免惹得許昔嵋心煩,一面扶住謝妃的手,輕聲勸說道:“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情,自然也有皇上做主,我們深宮女子即便做不了什麼,卻也不應該再什麼添亂了。”此時宋妃雖這麼說著,然而自己亦是兩眼微紅,神色憔悴,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卻又實在不敢在人前落淚,讓許昔嵋更加焦心,因此只能自己忍著,謝妃見此情景,也不得不拭去眼淚,強行掩去眼中的無奈與擔憂,緩緩低頭,只靜靜囁嚅道:“夫人教訓的是,妾身確實無用……”謝妃口中這麼說著,臉上卻依然是一片哀哀之色,許昔嵋見狀,也有些感懷,她身旁牧傾萍卻伸手扶著她的手臂,輕聲道:“謝妹妹也是擔心,夫人不必責備她了。”說著,抿一抿唇,轉臉向謝妃道:“妹妹關心爺的安危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自己身子也是要緊的,更何況新兒還小,不能沒有母親細心照顧,宋妹妹也是一樣,潤攸也還只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年紀,而且東宮如今各項瑣事都還要人打理,雖說有夫人在此,可我們幾個也總要做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