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情有些喜怒不定,但既然有我在身邊,北堂他……自然不會受什麼苦頭。”沈韓煙剛說到這裡,卻突然想到當日北堂戎渡被北堂隕在室中折磨的那一幕,若非自己及時進去,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一想到那時北堂戎渡血跡斑斑的上身以及紅腫的臉頰,沈韓煙心中便又是後怕又是愧疚,對著北堂尊越說出來的這句‘有我在身邊,不會讓他受苦’的話也明顯沒有了什麼底氣,一時間心下暗歎一聲,愧然道:“雖然父親有些執拗,但終究不是沒有理智之人,北堂……並沒有受到什麼折磨,況且我至少也是父親的獨子,即便不能過多地勸說父親,但他若是想對北堂做些什麼,除非,先將我殺了,不然的話,我必定是會護得北堂平安無事。”
“……除了渡兒之外,朕從來就不會相信任何人,更何況是你,你所謂的保證,朕不信一個字。”北堂尊越臉色冰冷,目光在沈韓煙的身上一寸一寸地切割著,彷彿是想要將對方徹底看透一般,北堂尊越說著,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冷笑,毫不客氣地說道:“……至於說到護得戎渡他平安無事,你又有什麼資格保證?大言不慚!北堂隕甚至可以把你這個兒子毫不猶豫地送進無遮堡,由此可見你在你爹心裡是個什麼分量,你連自己都保不住,又談得上什麼維護戎渡?笑話!……況且話說回來,渡兒他就是太相信你,所以才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自古以來,人心隔肚皮,戎渡就是太過自負才對你沒有防備,說到底,他還是太年輕,在很多事情上都容易感情用事,這才中了你父子二人的圈套。”北堂尊越說著,眼中忽然有後悔之色一閃即逝,語氣沉冷如冰,目光整個地籠罩住不遠處的沈韓煙:“……其實這些倒是朕的不是,當初若不是將你賞給他……沒想到,卻是給他身邊放了一條居心叵測的狼崽子,反受了暗算。”
北堂尊越說罷,忽然冷笑出聲,目光死死攫視住青年,繼續道:“……朕自幼以來直到現在,一直都認為自己無論是在哪個方面都遠勝於他北堂隕,但如今,朕卻甘拜下風,因為至少在心狠手辣這一項上,朕絕對是不及他北堂隕的,北堂隕能夠眼都不眨地就將親生骨肉送進無遮堡,做為孌童給他人肆意玩弄,朕雖然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但那些卻也只是對旁人而言,自認萬萬做不到將戎渡推入火坑這種事情。”北堂尊越居高臨下地說著,字字都辛辣無比,彷彿要發洩著連日以來的焦躁與憤恨:“……至於戎渡,他是朕的骨肉,朕一直都以他為驕傲,覺得自己養了一個絕好的兒子,這天下間任誰也不配與他相提並論,但現在朕卻清楚地發現在教導子女的方面,其實朕遠遠比不上你爹北堂隕一指頭,渡兒雖然很多地方都不錯,但你作為堂兄,卻明顯比他強上太多,單單隻講這十幾年如一日的做戲本事,就是他哪怕拍馬也趕不上萬一的,朕父子二人與你們父子倆相比較,果真是差的不止一分半分,難望項背。”
北堂尊越的言語之中沒有留下半分的顏面,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同鋒利的刀子一般,將沈韓煙原本就薄弱的那一層自我保護的外殼割得殘破不堪,沈韓煙只覺得自己彷彿是被扒光了一樣,赤裸裸地站在太陽下,將自身的骯髒陰暗之處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暴露了出來,一時間又是狼狽又是難堪,整個人都僵硬了一下,未幾,這才向北堂尊越艱難地微微一欠身,苦笑道:“……陛下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忘恩負義之人,對於北堂,他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但我卻欺騙他十多年,甚至害他身陷囹圄……這些,都是我對他不起,我無話可說,但是我向陛下保證,只要我沈韓煙還有一口氣在,那麼北堂在我父親那裡,就一定是安全的。”
北堂尊越面沉如鐵,心中不知正在想些什麼,口上卻只是冷笑道:“事已至此,再如何惺惺作態,也是沒有半點用處……”他說著,忽然深深看了沈韓煙一眼,緩聲嗤道:“……北堂隕居然讓你親自過來傳信,莫非他就不怕朕把你當場拿下,用來向他交換戎渡?”沈韓煙微微地搖頭,不知道是不是自嘲,只輕聲說道:“當然不會,陛下不會把我留下,父親他也不擔心陛下會這麼做……因為即便我落在陛下的手裡,父親他也不可能用北堂換我回去,我沒有這麼重的分量。”沈韓菸嘴角似有若無地露出一絲苦笑:“在他眼裡,只有報仇才是最要緊的事情,我即便是他的親生骨肉,但是在報仇這件事情的面前,就無足輕重,可以被忽略不計了。”
北堂尊越聽了,沒說話,但他自己心裡也十分清楚,沈韓煙所說的話並沒有假,哪怕自己現在當場將沈韓煙捉住,用來威脅北堂隕,但北堂隕也絕對不可能會用北堂戎渡來從自己的手中換取沈韓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