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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部分

,就這樣放任著眼窩在掌下溼潤,從中流出什麼東西……是什麼?

一隻柔軟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臉上,溫膩的指尖沿著肌膚,慢慢拭去那一行溼潤,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低低道:“……你是在恨我嗎。”北堂戎渡的眼神如同幽火一樣閃爍,他靜靜看著面前的男子,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人的眼淚,這樣一個剛強的男人,無論在什麼時候,似乎都沒有什麼能夠讓對方屈服或者軟弱,所以他知道,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顫抖,不知道究竟要怎麼辦,是的,他一直對這個人都不是沒有感情的,從一開始的設計到現在,即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這一場充滿目的性的劇本里,是從什麼時候起漸漸投入了一絲一縷的真心,他記得從前這個人經常替他推著鞦韆,然後就在一旁看著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偶爾彼此視線相對的時候,無法否認,其中未必沒有過某種說不清楚的幸福,哪怕一直到多年以後,那場景,那點滴的畫面也依然沒有被磨滅,或許在不經意的時候,就這麼刻在了記憶深處……

然而牧傾寒卻忽然拉開了北堂戎渡的手,他坐起來,渾不在意自己眼下的狀況根本不應該移動身體,一隻手就那麼繼續抓著北堂戎渡的手指,也不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對方,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應該憤怒,可他只知道此刻能夠看到這個人,面對面地看著,四目相對,氣息互動,就已是他所夢寐以求的事情……牧傾寒猛然間用力一扯,力道之大,將北堂戎渡整個人都拽進了懷裡,他死死擁抱著這個並不是記憶裡那個清麗少女的人,牢牢地,緊緊地,就彷彿生怕他再次消失了一樣,害怕他隱藏在某個找不到的角落裡,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

牧傾寒的面孔埋在北堂戎渡的髮絲裡,感受著那種馨香的氣息,有什麼東西慢慢地從心裡彌散開來,如果在這時突然發現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夢,這樣冰冷的事實,沒有人能夠承受得起……牧傾寒從未有過比這一刻更加矛盾的情緒,痛苦與幸福交織替換,複雜的,恍惚的,可是哪怕對方用的是另一張面孔,給了他一個無法預料的真相或者說是打擊,但這一切在此時此刻,依然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鮮活氣息,是整個人都要從矇昧的灰暗中活過來的驚喜,那種散發著芳香的痛楚,充斥著苦澀的幸福,擁抱在一起翻湧著,攪拌著,可以品不出究竟是什麼滋味,但是卻不能夠否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因為夢境,又怎會如此清晰?

北堂戎渡被男子緊緊擁在懷裡,擁得那樣緊,甚至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其實理智已經要他去推開這個人,可是這一次他卻並沒有推開對方,是啊,為什麼要推開呢,明明並不厭惡的,而且這個人抱著他,粗重急促的呼吸就拂在他的頸窩裡,他甚至能夠清楚地從中感覺到這個人的滿腔異樣而複雜的情緒,而這些,都是因為他,全都是因為他……北堂戎渡久久沉默著,半晌,才低聲道:“……你不恨我?”回答他的是一個緊接著一個的吻,不是狂風暴雨,也不是細雨綿綿,牧傾寒只是不住地親吻著他,不停的,不斷的,將雨點般的吻細細落在他的面孔上,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誰也說不清楚,可卻依舊纏綿,牧傾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清醒著,但他知道自己是如此渴望著這個人,想要死死地抱緊他,再也不鬆開,不放手。

……若有緣,待到燈花百結之後,三尺之雪,一夜發白,至此無語,卻只有灰燼,沒有復燃?曾經以為連再看上一眼都是奢望,曾經以為一生都只能夠與珍藏著的記憶相伴,曾經以為再也不會攜手,可是現在,就在這時,就在此刻,那張並不是烙在心底深處的臉龐就近在咫尺,鼻中聞到一股依稀陌生而又熟悉的香氣,懷裡擁住的是並非纖細的身軀……他怎麼能鬆手?

北堂戎渡沒有動,就這麼任憑牧傾寒抱著,讓對方宣洩著情緒,可他畢竟又是冷靜的,即便心中不忍,也還是在長久的擁抱之後,輕拍著牧傾寒的肩,低聲說道:“現在你看見了,我離你想象中的那個人十萬八千里,不是‘蓉蓉’,而是‘戎渡’,我甚至,不是女子……你明不明白?”牧傾寒更用力地抱緊了北堂戎渡,啞聲道:“……我知道。”北堂戎渡無聲地輕輕推開對方,道:“那麼,你難道一點也不在乎麼,而且,還有很多事情,你現在也許還來不及仔細去想,不過……”但牧傾寒卻只是再次堅決地環住了北堂戎渡,手指緊緊地扣牢了對方的肩膀,他這一生,在遇見某一個人之前,從來都沒有強烈地想得到過什麼,可是後來他就有了這種念頭,想要擁有一個人,心心念念地想,不肯被人奪走,即使是現在,也依然想要這個人,哪怕是‘他’,而不是‘她’……牧傾寒伸手抱住對方,抱緊這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