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真正的權勢,而不是空有一個封號、一個好聽的名頭的人,就能夠擁有的東西。”
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就再透徹不過,說明已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于丹瑤粉面微白,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平復著呼吸,心中卻已逐漸爬上一絲徹骨的寒意,是真真正正的恐懼,聲音中也幾不可覺地多了一分輕顫:“……王爺好大的威風,只是這世上總還有比王爺更有權勢的人,總還有皇上坐擁天下,王爺難道真的以為憑藉自己,就可以隻手遮天麼?”
“……隻手遮天?”北堂戎渡聽了這話,略顯譏諷地淡淡笑了,然後眯起狹長的雙目,道:“當然,父皇他才是天下之主,本王自己,還不敢說自己就能夠做得到隻手遮天這種地步,不過……”北堂戎渡說到此處,忽然微微地笑了起來,再沒有更多的表示,也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毫無預兆地伸出了袖中的右手,然後將這隻手掌攤開,平平地做了個將掌心翻過來的手勢,此情此景,其中的意思就已經是再明確不過的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還是輕而易舉!
北堂戎渡做完這個動作,微哼一聲,意有所指地悠然說道:“宮中規矩森嚴,此地只有三個人,本王即便不顧忌自家的名聲,也總得顧忌著貴嬪的名節,畢竟是父皇的女人……那麼,便不多說了。”話畢,也不再看于丹瑤主僕一眼,面上帶著幾分冷然的冰寒笑意,轉身便走。
一時回到席間,仍舊還是酒香歌舞交錯,一眼望去,正見北堂尊越漫不經心地與身旁的宮妃取樂調笑,北堂戎渡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坐在位子上,自顧自地拿起面前黑漆蝶紋案几上放著的金樽,慢慢喝著酒,他向來的酒量極好,但今日不知道怎麼了,在中途便好象不勝酒力一般,半眯著眼睛微微地笑,眼角泛出紅暈,幾絲碎髮從頭頂的金冠之中滑下,意態閒閒,就彷彿沉醉在歌舞昇平的溫柔當中一樣,俊美的面容間染著絲絲醉紅,更顯迷離之意。
等到酒宴結束,人漸漸散去,北堂戎渡卻還坐在原處,旁邊一個太監見狀,小聲道:“王爺……”北堂戎渡聞言‘嗯?’了一聲,抬起頭,然後才道:“……唔,本王也該回去了。”說著,搖搖地慢騰騰站起身來,那太監忙動手將他扶住,北堂戎渡推開太監的手,哂道:“去,本王又沒醉,只是一時腿麻了而已……”一面說,一面走了出去,待到出了大殿,迎面被風一吹,頓時就撥出一口長長的酒氣,想了想,卻沒有出宮,而是大袖一甩,便往乾英宮走去。
到了乾英宮,北堂尊越卻不在,北堂戎渡沒有在意,只是坐著等他,但直等了很久,北堂尊越也沒有回來,一時北堂戎渡酒意上湧,雖然強打著精神,卻到底還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正睡得迷糊間,卻忽然感覺到外面好象有人說話,北堂戎渡茫然睜開眼,抬頭遊目四顧,過了片刻,便有人自殿外走入,身穿繡有暗金龍的錦衣,衣服顯得有些鬆鬆垮垮,飽滿的額頭被細碎的幾綹髮絲半遮著,鳳目微眯,明顯是一臉縱慾後的慵懶之色,北堂戎渡見了,臉上沒有什麼波動,彷彿很平靜的樣子,低聲道:“……你回來了。”北堂尊越見了他,嘴角一彎,目光悠悠地掃過來,裡面依稀添了一絲冷峻,但面上卻還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眯著銳利的眼眸,右手隨意扯了一下鬆散的襟口,道:“……你怎麼在這裡?”
殿中靜悄悄的,窗外風過處,便是一陣濃郁的花香,北堂戎渡隱隱覺得胸口堵得慌,連身上柔軟的衣料都好象有些冰涼,卻只是略微蹙了一下修直的長眉,除了帶有一絲從容的倦色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麼大的反應,說道:“想看看你,說會兒話……不行麼。”北堂尊越無所謂地笑了笑,身上有著明顯的脂粉香氣,很濃郁,也很動人,比酒香更為鮮明,他隨手脫下揉皺了的外衣,換上一件寬鬆的袍子,毫不在意胸膛上斑斑點點的吻痕被北堂戎渡看見,北堂戎渡見狀,眼神中褪去殘餘的倦色,閃過一抹說不上來的味道,靜如止水,不波不動,只低首去嗅身旁案几上供著的一瓶鮮花,俊美的容顏與花面交相輝映,美得甚至有些淒厲起來。
北堂尊越輪廓完美的面孔上似笑非笑,一雙野獸般銳利的金眸在北堂戎渡的臉上停了停,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忽然間低笑道:“朕累了,你若是不急著走的話……那就給朕按摩一會兒罷。”北堂戎渡聽了,油黑的長睫緩緩垂下,道:“……好。”說著,等北堂尊越在椅子上坐了,便走過去,站在男人身後,抬起雙手放在那寬闊的肩膀上,開始給對方拿捏。
肩上按摩的手十分有力,無論是力道還是位置,都把握得很好,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