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依言而行,但見那英俊的面孔上,鑲嵌著一雙有如藍寶石一樣的眼睛,乍一看起來,和北堂戎渡那兩隻藍眸很有幾分相象,但稍微端詳一下之後,就知道不同,北堂戎渡的眼睛清澈如水,即便心中機變謀慮萬千,可一雙眼睛卻還是像幼童一般,有著奇異的純淨,令人印象深刻……男人狹長的鳳眸緩緩在臉上逡巡著,畢丹被對方看得有些不自在,雙眸微微不安地動了動,北堂尊越見了,便無所謂地將落在畢丹身上的視線輕易轉了開去,哂道:“……怎麼,被朕這麼看著,很不習慣?……其實你也用不著在意。”
畢丹略顯尷尬地動了一下嘴唇,搖搖頭,垂目淺笑,沒有介面說話,北堂尊越似笑非笑地抬手搭在自己肌肉堅硬的腹部,斜睨的鮮明側臉在淡淡光線中被勾勒出深刻的輪廓,滿不在意地道:“你上前來。”畢丹心中一動,似乎猜到了什麼,起身繞過桌子,站在北堂尊越面前,北堂尊越看著他,低沉而笑,緩然說道:“……你先前不是說,想要與朕相好?那麼現在,朕準了……就在這裡。”畢丹心中雖隱約猜到一些,但此時聽見北堂尊越親口說出來,仍然不由得心神震顫,又驚又喜,一雙眼睛定定看著面前的高大男人,看著對方宛如神祗的俊美面孔,一時間不禁伸出手,極慢極慢地拉住北堂尊越的一角衣襬,然後輕輕一扯,頓時那件鬆鬆披在男人肩頭的薄衫就被拽了下來,滑落榻上,露出全部的赤裸上身,精健悍壯如斯。
淡金的光線中,北堂尊越周身的面板泛著隱隱的玉色,耀得人簡直眼睛都要花了,畢丹喉中微堵,斷然再沒有見過比這更美麗而剛陽的男性身軀,一顆心蓬蓬急跳,此刻的心情,已根本不能夠簡簡單單地用‘心猿意馬’四字來形容,北堂尊越容色沉寂,高挺的鼻樑下,那張冷薄的雙唇似乎微微上勾,彷彿正在看他想要怎麼辦,那種要笑不笑的模樣,看在畢丹眼裡,只覺得腦中一響,忽然裡面全都變成了漿糊,伸手搭住了北堂尊越寬闊的雙肩,細細看去,只見面前之人俊美無儔,削薄的雙唇近在咫尺,從口中撥出的氣息十分溫熱,依稀撲在面上,不禁再也把持不住,輕嘆一聲,雙手按住對方肩膀,將唇慢慢湊近,就往那唇上親去。
然而北堂尊越眼見著對方靠近,卻是幾不可覺地心中微動,除了北堂戎渡之外,他還從來都沒有允許其他人主動上來與自己接吻,因此矯健的身軀忽然一動,一隻手已閃電般地扣住了畢丹的肩頭,稍微一個用力,就已將對方按倒在了清涼的水晶簟上,畢丹微微一愣,剛想說些什麼,北堂尊越卻已經眯起雙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傲然道:“……怎麼,朕乃帝王之尊,莫非你卻是想要朕屈尊於人下不成?”畢丹心中愛慕北堂尊越,自然想要抱美人在懷,極盡溫柔纏綿之事,但北堂尊越實在身份不同,誰能讓這種男人甘願雌伏於他人身下,誰又敢讓這種男人甘願雌伏於他人身下?因此也沒有別的辦法,雖然自己也不願意,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方法可以親近這個男人,於是畢丹便緩緩鬆懈了身體,迎上北堂尊越犀利的目光,平聲靜氣地微笑著說道:“……丹又怎敢奢望讓陛下屈尊,自然是丹自己來奉迎陛下才是。”
畢丹說著,微微抬起上身,去試探著輕輕吻北堂尊越的鬢間,見男人一雙劍眉極長,眼角亦存有一絲毫不掩飾的剛戾桀驁之態,心中便是一陣得償所願的極度滿意與激動,同時一隻手慢慢遊移到北堂尊越的脖頸處,微熱的指尖碰到那光滑的肌膚,不自覺地就開始貪婪地不住撫摩,只覺得身上之人的味道比這滿湖的荷花更有一種清新之氣,心中愛慕之人就近在眼前,如此肌膚相貼,卻又不是在夢中,實在幸運以極,而這歡喜到了極致,就轉化成了情慾,遂心滿意足地嘆息一聲,吻了吻對方的耳垂,北堂尊越見狀,動了動眉心,一隻手放到畢丹身上,很容易就剝去了上面的衣物,畢丹乃是頭一次在別人身下,多少有些不自在和緊張,同時目光卻瞥向了遠處岸上的一干內侍和宮女,不由得苦笑道:“雖然說丹甘願與陛下親近,做那雲雨歡好之舉,只是……陛下可否換一個地方,丹不太習慣被人窺見這等事……”
北堂尊越聽了這話,雙眉一揚,嗤笑道:“……這個倒也容易。”右掌吐力揮過,亭子周圍半卷的紗幔便被震得緩緩垂下,將整個水上的涼亭都籠罩在內,隔離了所有的視線。
二百七十九。如何拋得此情去
畢丹苦笑道:“雖然說丹甘願與陛下親近,做那雲雨歡好之舉,只是……陛下可否換一個地方,丹不太習慣被人窺見這等事……”北堂尊越聽了這話,雙眉一揚,嗤笑道:“……這個倒也容易。”手一揮,亭子周圍的紗幔便被震得緩緩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