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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是北堂尊越已料到北堂戎渡傷得不輕,卻也仍然心下一緊:難怪北堂戎渡方才連碰都不讓他碰一下,原來竟是傷到這等地步!北堂尊越見狀,也不敢再耽擱了,起身放下面前的晴絲萬花刨繡遮紗大帳,擋住了整張大床,然後便冷聲命人進來服侍。

未幾,腳步聲起,有宮人端著水盆毛巾熱茶等物進來,內侍則一一點起宮燈,照得殿內燈火通明,北堂尊越出來接了東西,又重新進到帳中,那廂北堂戎渡正閉目伏在床間,任由疲憊到極點的某種虛脫之感慢慢控制住整個身體之際,忽有人在他後頸上深深一吻,輕聲說道:“……戎渡,來,醒一醒。”北堂戎渡略略掙扎了一下,卻是不敢動,更別談能夠起身,嗓子也早就已經叫得沙啞,竟不願說出一句話,他受創之後沒什麼力氣,因此只能吃力地鎖緊了眉頭,慢慢呼吸著,北堂尊越一手滑到他的身後,柔和地輕撫那佈滿青紫指印的臀部,意似安慰,道:“……戎渡,沒事了,嗯?”說話間,卻不防摸到一片溼漉漉的溫熱液體,原來那血卻是還沒有停住,北堂尊越眼神一沉,立刻命人取了止血的藥來,然後將藥粉輕輕灑在那處創口上,又用溼毛巾擦去肌膚上的血跡,這才輕柔地替北堂戎渡翻過身來,含了熱茶慢慢喂他。

北堂戎渡雙目半閉半闔間,發覺北堂尊越噙住自己的唇往裡面渡水,便也不拒絕,微微張口,順從地嚥下茶水,熱乎乎的汁液一口一口被哺進來,流進肚裡,似乎多少好受了一些,等到喝過了茶,北堂尊越坐在床邊,沉默地輕輕握著北堂戎渡潮熱無力的手掌,卻發現那似乎並不是普通的熱,而更像是低燒的症狀,北堂尊越微一沉吟,隨後便拽過毯子蓋住北堂戎渡的下半身,朝帳外道:“……傳太醫院令正過來。”

未幾,一名年老的太醫跟隨內侍進到殿中,此時已是下半夜,那太醫方一進到裡面,就看見十餘人或是端盆倒水,或是焚香遞巾,皆安靜侍立在其中,兩個內監從左右兩側將紗帳挽向旁邊,露出裡面那張巨大的華床,一條毯子半垂在地面上,床頭點著一盞宮燈,靜靜燃著,照著旁邊只披了一件寬袍的高大男人,俊美的面孔上燭影昏昏,正是漢王北堂尊越,榻上則躺著面色委頓的少年,光著上身,腰下被毯子掩住,一眼便能看出裡面必是什麼也沒有穿,靜靜躺臥在柔軟的褥子間,冰玉般的雪白身子上或青或紫,其中又夾雜著曖昧的紅色痕跡,在燈光下格外明顯,而旁邊北堂尊越衣袍鬆散,半露的結實胸膛上,赫然有幾道摳抓出來的血痕。年老的太醫眼見如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後背瞬間就已被冷汗溼得透了,此情此景,他如何還能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正冷汗涔涔間,卻聽北堂尊越道:“……上前來!”太醫聞言,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去,北堂尊越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對北堂戎渡柔聲道:“戎渡,再喝些水……聽話。”說著,含了一口剛煮好的安神湯,北堂戎渡只覺得唇上一暖,北堂尊越已輕輕壓上他的嘴唇,把湯汁慢慢往裡渡,這動作甚是親暱,殿中諸人都看得一個個心下生寒膽戰,卻又不敢流露出半分,權且把自己當作泥塑木雕一般,太醫伏身跪在榻前,頭深深低著,不敢往床上看一眼,只以指尖搭上北堂戎渡的手腕,細細診脈,過了一時,方顫聲道:“……世子眼下燒熱尚不算很重,臣開個方子,喝上兩劑……便應無事了。”北堂尊越聽了,不置可否,只道:“……世子另有傷處,你細細看來。”說著,就要揭開北堂戎渡腰上的毯子。

一隻手卻突然按住了北堂尊越的手背,只見北堂戎渡吃力地略略撐著身子,張了張口,依稀還有些息微之意,眼中閃過凌厲之色,頓了頓,終於嘶啞地發出聲音,緩緩道:“……你嫌我還不夠沒臉麼?”殿內眾人聽了,立時跪了一地,深深垂頭,以額抵地,沒人敢稍微抬頭往大床方向看上一眼,北堂尊越伸手扶他在懷,一隻手將北堂戎渡穩穩圈在胸前,語氣軟和,輕嘆道:“傻孩子,怕什麼,沒人敢說出去的……”北堂戎渡掃了一眼殿中那些戰戰兢兢的宮人,心裡湧起某種複雜之感,層層浮上心頭,雖然並不是覺得羞恥,但畢竟誰願意自己與親生父親之間的秘事被人知道?因此北堂戎渡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卻牽動了身下的傷口,頓時額上汗水涔涔,實在有些難忍,只得咬緊牙關不說話,北堂尊越見狀,卻以為他是覺得羞恥難堪,於是便輕輕地撫摸北堂戎渡的肩頭,柔聲安慰道:“好了,戎渡,有爹在,沒人能壞你的名聲……爹保證。”

北堂尊越的語氣雖溫和,但任誰都能夠聽得出裡面的殺意,殿中眾人心知北堂尊越要滅口,以他向來的性情,定是會殺光整個乾英宮裡的人,因此無不手足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