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兩套杯盞盤碟,一套用著,一套就用來砸,或者叫桑園每日送你一匹綢子用來撕。”
荷花抿抿嘴:“潑婦或者敗家兒才幹這種事呢。哥哥你也別擠兌我,待嫂子進了門你就知道,女孩子家生氣時使小心眼的法子多了去了,並不僅僅是酒肆里人家笑話的只會摔盤子和打丫鬟。”
家裡各管事娘子、媳婦子和小丫鬟們都想了辦法要到新房來看一看,不夠資格進來的也要在窗戶外或者院門外沒事找事地轉個三五圈。族長夫人被委以重任,看著來來去去交頭接耳的人群,又熱又悶,就使勁揮著帕子抹汗,一連聲地趕人:“去去!都擠在這裡幹嘛?沒見過世面?趕緊打掃去,明天出了漏子,別說要賞錢,大板子伺候!”
回頭她就細細地摸著那些傢俱上的卡子花、矮老和羅鍋棖,嘖嘖稱讚:“都是好東西!就是這傢俱也得上千兩銀子。要不怎麼說人賤物貴呢,光是這馬桶,就要比窮人家賣女兒的錢來得多,嘖嘖……”
因為徐季兩家現在也算有頭有臉的,徐二奶奶又是個好排場臉面的,他們嫁女就請了好幾個戲班子,擺了近百桌流水席,季家這邊也請了縣尊並縣丞、主簿、典史等人來捧場。這時候阿齊已經得了一個外放的肥差,外人就說季家一個兒子娶了徐家富貴女,女兒又嫁了郝家這樣一個官宦人家,真是要財有財,要勢有勢,以後更加不得了。左鄰右舍和那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處的人都爭相來賀,轎子與各色賀禮擺得滿滿當當,來來去去的人也擠得到處都是。
幸好天公作美,前一夜下了一場大雨,天氣倒也不是很熱,否則,光是聞著人群擁擠的汗熱氣息就能讓人燻暈了去。
因三教九流的賓客都有,荷花一個大閨女也不好出面,馮姨娘也正在坐月子,她們乾脆湊做一堆,躲在小院子裡納涼,逗著兩個小孩子玩,家裡的事情大都交給族長兩夫妻。
季均穿著九品官服,戴了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將新娘迎過來,拜完堂就被拉著喝酒。荷花看時間差不多,就提了一個小蛋糕去看徐詩源。
新房裡只剩下了徐詩源、喜娘並徐家帶過來的婆子丫鬟。季家這邊本就因人丁單薄才請了並不怎麼相熟的族長一家來主持大局,要陪新娘的女眷更是沒有幾個。荷花原本想帶幾個嬸孃一起去陪陪徐詩媛然後早早打發了她們,讓徐詩源落個自在。
不想那幾個彎了九道彎才搭上關係的親戚卻是卯足了勁要給季家撐腰的架勢,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沒完,眼看徐詩媛從主動拜見到隔三差五搭一句話再到幾乎是坐定了低眉順眼只管嗯嗯啊啊,荷花在心裡嘆口氣,將那些媳婦身子們請出去,把門關了,拿出小蛋糕來笑道:“嫂子受累了吧?這裡沒有外人,你先吃個蛋糕墊墊肚子。”
徐詩媛一臉嬌羞地伸出手來,一個小油紙包就從她袖子裡滾了出來,骨碌碌落到旁邊一個婆子的腳邊,那婆子眼明手快,輕輕一抬腳,小油紙包就藏在她接近地面的裙衩裡了。那婆子就昂首挺胸、眼神肅穆地站著,幾個小丫鬟也眼觀鼻鼻觀心只裝做沒看見。
徐詩媛粉臉羞紅,手僵了一僵,不知如何是好。倒是旁邊的喜娘笑著道:“有這樣體貼的小姑,新娘子可有福了。李媽媽放心,這等事情,其實老身經常見的,難不成真要新娘子一直累著?”
荷花認出來那婆子李媽媽是徐二奶奶身邊得力的人,再看那個油紙包分明包的就是點心,她不可能不知道的,大約只是在她面前放不開而已,就拉了徐詩源的手道:“嫂嫂以前就和我認識的,難道還不知我是什麼人?”
徐詩媛這才接了蛋糕,也沒有客氣,就著小勺子,一口一口吃了。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荷花就退出去了。
李媽媽打發喜娘出去,道:“姑娘,這位季家小姐一向是個脾氣軟的,今天娶親這麼大的事,他們家竟然沒有一個近親管事,就連剛才那位舅奶奶,好像和他們也不甚親善。姑娘以後要當家可就容易了。”
徐詩源挪挪身子道:“李媽媽,這些事情不急。娘雖然和我說了很多,但……我還是不太懂,說不定要鬧笑話呢。”
小丫鬟就笑道:“這不是還有李媽媽在?姑娘放心,二奶奶都安排好了。”
婚禮熱熱鬧鬧結束,等到季均帶著徐詩源歸寧回來,才算消停,一家子都累得腰痠背痛。
徐詩媛算是季家正正經經的一個主母,管家的事情是不可迴避的。
荷花與季均商量過,有些事情她也確實不好出面。於是,王掌櫃打理的點心鋪子和鹹魚鋪子算是她積攢的私房,鄰縣八個門面也過了明路,只說是季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