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項鍊、手鐲、戒指等等從髮飾、耳飾、頸飾、臂飾、手飾到衣飾都備齊了。季同對此自然沒話說,還叫荷花除了月錢,再給馮氏二十兩銀子的私房。
但首飾拿回來以後,荷花更多的是拿在手裡把玩,很少佩戴。因打造頭面的師傅是馮氏介紹的,馮氏見荷花身上除了玉鐲,就只有很便宜的一些粗陋珠花,心裡就有些惴惴不安。
荷花喝了幾口蓮子羹,這時候的天氣正熱,馮氏做的這蓮子羹剛好清熱去火,倒是個好東西。笑道:“瞧姨娘說的,都怪那師傅手藝太好,我怕自己不小心給弄壞了,一直不敢戴呢。再說了,我就是滿頭珠翠,也不知道戴給誰看呢。”
馮氏臉紅了一紅,荷花見她窘迫,也不再取笑說起了正事,“姨娘,我知道你也是會抽絲織布的,就想到了一個營生和姨娘一起來做,不知姨娘可否有意?”
“一個營生?”
馮氏進了季家,知道這一家三口都是和善的,只有荷花,雖然平日裡沒有架子,就是和丫鬟婆子們也有說有笑的,但內裡卻是說一不二的剛毅性子,這家裡看起來田莊是季同負責、外面的鋪子是季均和王掌櫃負責,實際上所有的銀錢、賬本、鑰匙都在荷花手頭,真正管家拿主意的還是這個年紀最小的小姑娘。
女人對於女人總是有一種天生的敏感,是以馮氏一直不敢輕視荷花,也不知道該怎麼討好她。畢竟,她擅長的是女紅和廚藝。而女紅,這裡已經有一個比她手藝更好的薛秀娘了,至於廚藝,家裡有廚子,荷花自己也會下廚,還比她更會做點心……
馮氏家裡母親和嫂子見她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還以為她得了寵管了家,誰知卻是荷花給她安排了丫鬟婆子、替她張羅了衣服首飾、還沒有二話就給了私房錢和月錢……因此,馮氏對著荷花,總是感覺有些無力和疏離,甚至是有些敬畏。
要說沒有想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自己,總歸是要給季同添個一男半女的,這後半生才有依靠。而在那之前,總也要早點給孩子謀劃才好。
但季家的事情,她卻完全插不上手。這會兒聽荷花說要和她一起做個營生,馮氏驚訝得顧不上羞澀,抬起頭來直直看著荷花。
“姨娘,我們在季家村的老宅子,有一個魚塘,還有幾十棵桑樹,但那都不成什麼氣候。我想再買點田、種些桑樹。這件事情,我來出銀子,姨娘來管事,以後有了收益,姨娘分四成,我和哥哥分六成,姨娘覺得怎麼樣?”
“這樣……我只怕自己做不來。”馮氏很心動,但也有些膽怯。
荷花笑道:“姨娘怕什麼?又不用我們事必躬親,找個信得過、會做事的管事,再找一些佃戶或長工使喚就好了。再不濟,還有爹爹和哥哥呢”
馮氏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這件事情,荷花不透過她,交給家裡管事的也能做,叫她摻和進來,只不過是一個送錢的障眼法罷了,心裡又驚又喜,也更加不安:“姐姐,這我怎生受得起?”
“都是一家人,姨娘不必客氣。有姨娘管事,倒是我和哥哥撿了便宜,比那放賬的不知好上多少倍。”
這時期也有借貸的,也有抵押典當和放高利貸的,律法規定月息最高不能超過百分之三,不管年月多長,總利息也不能超過借貸本金。荷花自嘲是個放債的,倒是讓馮氏覺得輕鬆了許多。
又說了一會兒閒話,定好了回季家村老宅的日子,荷花站起來指著青花碗道:“姨娘這個蓮子羹可比小巧做的好多了,改天我也跟姨娘學一學。”
馮氏忙忙道:“姐姐喜歡,我叫人每日給你送過去就是。何必自己到廚房弄得一身髒?”
荷花想想,最近這天氣還真是太熱了,不想動,就道:“那就麻煩姨娘了,以後再和姨娘討教。”
給鎮守老宅的旺財叔、阿生嫂子送了信,這邊的事情交代一番,剛好又下了一場大雨,把暑氣消了不少。天氣涼爽起來,荷花就跟著季同馮氏回了季家村。
季家村眾人已經知道季同納了個小妾,這會見他把人帶回來,少不得就要這家走走、那家坐坐,再請他們到家裡來吃吃喝喝什麼的。媳婦嬸子們尤其熱情得很,都想看看季同等了十幾年才有的小妾到底是個多美貌狐媚的樣,有什麼能耐讓拒絕了幾十次說親的季同終於開了竅。
年紀大一點的,還能瞧出來馮氏和過世的柳氏有幾分相似,年紀小一點的,雖然不知道柳氏長什麼模樣,但眼睛卻也尖得能看出來這婦人與荷花有幾分相似。這樣一來,村裡說什麼的都有了。
馮氏進門前就知道這個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