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
“華姬,你看,烽火臺起了。赤紅了虛空,也赤紅了我的心。”
歆懿站於殿中庭樓,眺望這冉冉相連火星星點點,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欣喜之色。
“戰事要起了,你不逃嗎?”華姬望了一眼那遠處的烽火,問道。
“逃?我往哪裡逃?為何要逃?這數年的等待,等的便是今朝。姜姬能做的我歆懿也同樣能做,姜姬不能做的我歆懿也能替的了,今日過後我要徹底取代她在榆罔心中的位置,站的比她還高,站的比她還遠。”
歆懿眼露耀人之色,雙手因著極度的興奮而不停地顫抖。
面對這樣的歆懿,華姬冰冷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顏。
“那我便放心了。”華姬淡淡一笑。
遠處,烽火連天。烽火之後銅兵猛獸強將梟雄數萬兵馬馳騁而來,未逢敵手……
神農正殿
“帝尊,蚩尤夸父暴虐之軍、兵強人多,正往空桑殺戮而來,我軍雖經多年休養,仍恐不是敵手,還請帝尊先行撤離空桑,待姜姬護送一城百姓安然逃離再與帝尊相會。”
姜姬雙膝伏地,雙手反掌置於地上,彎曲向前,行了一個大禮,懇求著榆罔。
然而她的行為卻未贏得榆罔半絲諒解,相反倒是激起了榆罔心中無名之火。
只見榆罔緊握著雙拳,目如火炬,忽兒一把撲向了姜姬,用力地將她抱在了胸前。
“神農九世,傳至榆罔。女娥,我還以為你是最瞭解我的人。”
榆罔並未叫她姜姬,也未稱己“本帝”,而是喚了她原本的名字,以曾經的身份述說著自己的內心。
“帝……帝尊,我……”姜姬面對榆罔突然來襲的強勢的擁抱,欲言又止,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我又豈會不知?
神農天下,
百姓安樂,
早已越過了你的性命,
入了你的髓。
可你又何知?
只要護得住你,
即使背離天下,
違了你的期許,
我亦笑顏,也亦無悔。
“我不會走,即使空桑城破,最後留至我一人,我亦持劍戰死於空桑城中。”
榆罔語音剛落,便將左手化做了手刀,朝著姜姬背後脖頸之處用力砍去……
姜姬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世界暗無顏色、瞬間便失去了意識倒在了榆罔的懷中。
“對不起,女娥。黃泉盡頭,我不希望有你左右。”
榆罔輕手撫摸著姜姬的臉龐,深情吻了一下姜姬的紅唇,喚來了妘母命她護巫聖百姓遠離空桑紛擾遠逃至古都伊川。
榆罔,望了一眼那硝煙濃火,一拔殿側石獸口中之劍緊緊握於胸前,步上了高臺席間,蹲座在了帝座之上靜靜地閉上了雙眼。
空桑城外
刑天率眾將領埋伏於芳草厚土之間。
“咔咚、咔咚、咔咚……”
滿頭大汗的他們只覺土地忽然頻繁的劇烈震起,隨之從遙遠之處傳來了一聲聲銅踢重踏的聲音。
“刑……刑將軍,你看!”冉離為著眼前所見所驚愕,手指微顫地指著遠方,話語吞吐不清。
只見那遠處緩緩踏來的蚩尤夸父聯軍走於先鋒的分別是身披鎧甲腳踏銅履的獅、虎、豹、豺狼、以及猛象;緊隨其次的是身如猛牛、腳如柱粗、手握重戟的精銳兵士;在那精銳兵士的身後站著一位手持百斤之棒、身披金甲戰衣、腳履玉銅之靴的身材高大巨力之人。
那人,想必便是姜夸父。
“我終於知道為何連絕世聰慧的姜姬這次竟也失了戰意斷言此戰難勝的緣由了。”
刑天自嘆了一聲,聳了聳肩,隨後又忽兒大笑了起來,指著天道:
“可我刑天從來就不願服輸。即使是天!我也不願輸給你!”
敵軍的強勢並未讓他退卻半分,猛獸的兇殘也未曾熄滅他胸中熊火,相反那敵寇越是無堅不摧,他便越是鬥志無窮。
只見他在冉離耳邊輕輕耳語了一番,冉離臉上方才的驚恐便如雲霧一般一散而去,化作了笑容浮現在了臉前。
猛獸的腳步,越發地臨近。也許是來自動物的警覺,它們剛踏入了這芳草之地便突然停下了腳步,不停地低聲嘶吼了起來。
然而它們這一吼,四方的姜軍皆一躍竄起,排成了四方四排正形之圍,將它們團團圍在了陣裡;
於此同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