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養的,總比姐姐熟手才對。”顧梓榆挑起眉,微微沉吟,目光落在殿前不遠處的朱立軒身上。
榮惠默然,只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朱立軒正踩著內監的背上輦轎,他連蹬帶跨,內監微顫,惹得朱立軒一晃。他登時大怒,嫌內監服侍不周,抬腿就踢了一腳。
內監惶急的拜跪請罪,朱立軒自是吩咐一句,便有宮人上前掌嘴,一下一下,聲音沉沉,很快內監的臉就紅腫,嘴角流血。宮裡頭打人自有一套法子,聲音越響力道越重,聲音越沉,則反然。
朱立軒就在一旁撐著頭看著,一臉焦躁不耐。
榮惠微微皺眉,回道:“妹妹你也瞧見了,二殿下這等性子,正如你所說,她們宮裡還有幾個公主呢,她們哪裡敢照看這麼個主兒……”
話音未落,那頭輦轎起了,便有個年長的嬤嬤走了過來。榮惠立時住了嘴,顧梓榆更是會意先行一步。
這嬤嬤生得白淨富態,身材豐腴,見了榮惠,微一福身,道:“小主,奴婢是伺候二殿下的奶嬤嬤崔慈,二殿下喚……請小主過去。”
榮惠頭疼的往那頭看了一眼,只見朱立軒正不耐的看著自己,很明顯是怪她動作太慢了,耽誤了他這二皇子的事。
頭疼歸頭疼,榮惠卻笑得一臉燦爛,她在職場浸淫多年,深知面對老闆的兒子對自己升職的影響。當即,榮惠點點頭,溫聲道:“還請崔慈姑姑帶路。”
不知是不是錯覺,當榮惠走到朱立軒的輦轎前時,只覺得他小臉兒上竟染了煞氣,實在不似小孩該有的摸樣。
但朱立軒毫不察覺,見榮惠走了來,眼睛一亮,忽然就抓住了榮惠的
手。他皺起眉:“怎麼這麼慢?”
榮惠一怔,下意識就向四周看去,卻見朱立軒的宮人臉上毫無異色,似是對朱立軒的心血來潮之舉習以為常。
朱立軒卻進而撲到了她的懷裡,竟就著她的胸口嗅起來,一邊道:“那桃果兒香囊落在皇阿奶那裡了,實在煩躁。不過,這香味還是在你身上聞著更舒服些……”
榮惠心下納罕更深,朱立軒竟這麼喜歡這股味道,而且聲音也變得柔和了一些。但明明是親熱的場景,她卻聽得身後宮人掌嘴聲不停,也不知道那犯錯的內監是不是被打成了豬頭。
“二殿下,咱們這就去我那靜安宮吧,這名內監也受夠教訓了。”榮惠輕聲提議。
朱立軒在榮惠懷裡蹭了蹭,竟帶了撒嬌的意味,道:“好,讓崔慈打發他走。”
榮惠吃驚他竟然這麼好說話,但馬上就聽得身後崔慈衝那內監說了一句:“起來隨我去內書堂吧。”
榮惠一驚,內書堂是宮裡太監學習之所,只有自幼入宮且資質佳的內監才有資格入學。內書堂的老師都是翰林,顯系近水樓臺之故,外面的學校即使國子監,也沒有這樣強的師資配備。
內書堂看似是普通的宮內學校,但規矩特別大,懲罰極嚴苛。若是內書堂出去的內監犯了錯,都得回去內書堂領罰,輕則養個一月兩月的傷,重則或殘或死。
眼看著那內監被宮人拖了下去,榮惠心裡五味交雜,一句話的好心竟然叫人送了死。
做好事,她果然沒天分。
“走吧。”朱立軒一邊說,一邊竟拉著榮惠的手往上使力。
榮惠膛目,並非只是吃痛,而是他坐在輦轎上,輦轎已經由宮人們抬起,他這一舉動,明顯是示意他上去……
“二殿下,這不合規矩……”榮惠剛一開口,朱立軒就皺起了一張包子臉,道:“你不上來,我怎麼抱著你?”
榮惠忍不住朝兩側看去,想讓他身側伺候得久的宮人勸兩句,比如他的奶嬤嬤崔慈。但奇怪的很,按理說,奶嬤嬤是很有分量的人,總是最得皇子寵幸的,地位更是不一般,難免厲害跋扈些。
旁的宮人小心翼翼也罷了,但這崔慈在朱立軒跟前卻一樣低眉順目。
朱立軒依依不撓,這活祖宗!
榮惠頭更疼了,好在她在家時有培養過幼教技能,這會子臉上已經掛滿了溫柔的笑意,笑道:“二殿下,這輦轎可
是為你量身定做,雖略寬敞些,但也塞不下我了。”
朱立軒歪著頭研究了輦轎一會,確定榮惠說得有理,便也不糾纏了。但他卻一定要拉著榮惠的手,叫她跟著輦轎走在自己身側。問其緣由,竟是要聞她的味道,直叫榮惠後悔不迭,恨死玉樹調得一手好香。
既曉得朱立軒是個喜怒無常的性子,榮惠哪敢拒絕,只得任他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