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
鳳雲昔隨著謝勉穿過重重的把守,走進東院。
整個東院的氣氛猶如死人堆散發出來般,臭而僵。
看到寧縣令腳邊的屍體,鳳雲昔倏忽朝垂首在角落的廖嬤嬤。
好狠的手段!
那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本該在謝瓏屋裡得意的流姝。
她的死狀慘淡,眼珠子瞪凸得血紅,兩手成爪的僵抓著,腿也是曲著的。
最讓人不忍的是她身上的痕跡,一看就是被虐過。
衣衫不整,半披了件薄布,手腳的痕跡在白布的映襯下,更為鮮明。
沈氏像個瘋婦一樣呆呆滯滯的歪著頭瞪臉色發白的謝召,謝召看上去已經失力了,就像是被抽乾了精魂的鬼。
他同樣是衣裳不整,一雙眼迷迷離離,精神恍恍惚惚,但還能分辨得清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氏身上被利器刺傷了不少處,但她倔強不肯動。
謝奕已無了主骨心,鐵青著臉呆愣看自己的父母,寧氏對婆婆和公公鬧出來的事很嫌惡。
寧縣令則是頭疼這事怎麼處置。
謝家二老爺意思是不張揚此事,人都死了,再鬧下去對誰都不利。
可沈氏偏偏不肯就這麼算了,於是大家都這麼僵了好幾個時辰。
直到謝勉踏進門,沈氏才搖遙晃晃的爬起來,謝奕趕緊去扶。
沈氏一手拂開,怒指謝召,“謝召,我嫁你這十多年來,你有對得起過我嗎?我為你生兒育女,你呢,做了什麼!和一個婢女做出這樣的骯髒事,我呸!你真能噁心人!”
兩人以藥香助興,白日宣淫,讓沈氏氣得發瘋。
別的婢女也就罷了,偏偏是流姝賤人。
“沈氏,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我要納妾便納,要哪個女人就要哪個女人,還要你來同意!”謝召氣得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指著沈氏就喝罵。
場面劍拔弩張。
“父親,母親,你們二人……”
“你閉嘴!”沈氏和謝召同時喝止謝奕。
“謝召,當初要不是得我孃家支援,你能坐穩謝府主位嗎?你捫心自問,沒了我,你還有沒有那個能耐!”沈氏尖喝著,頭髮因為撕扯,亂七八糟的一團,看上去活脫脫一個野外來的瘋婦。
謝召最討厭別人罵他沒本事,說他靠女人發家。
沈氏話音剛落,謝召就鐵青了臉,怒吼:“休妻,我要休了你這瘋婦,你無才無德,對丈夫不敬……行事又惡毒的婦人,留作何用,簡直丟我謝府的臉面。”
沈氏瞪大了眼,尖叫:“什麼?謝召,你竟要休了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拿筆來,馬上休!”謝召氣得渾身發抖,對身後的管家怒吼一聲。
管家馬上戰戰兢兢紙筆伺候。
沈氏目眥欲裂,瘋了般衝上去,撲奪過管家端上來的筆墨紙硯。
“砰!”
謝召被撞得急急後退,墨汁灑了他一身。
“我要殺了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沈氏用爪子抓著謝召的面板,這回真瘋了。
“拉開這個瘋婦,愣著幹什麼,丟出去!”謝召被氣炸了。
下人們趕緊制止這場鬧劇。
寧縣令看到這家人,一張臉發沉,萬般後悔將女兒嫁給了謝奕。
再看看謝奕,像個懦夫一樣杵在後面,根本就不敢阻攔他的父母。
寧縣令越看越覺得鬱結。
廢物!
清官難斷家務事,寧縣令雖不是什麼清官,可對謝府這種齷蹉事很是不恥。
一個丫鬟就讓他們手忙腳亂,謝府大房簡直無用!
寧縣令冷著臉怒喝:“將屍體抬走,案情就依意外死亡結了。”
“是,大人!”
仵作趕緊提筆寫下,然後讓人抬著流姝的屍體離開。
至於謝府自己的糊塗事,就由他們自己解決。
謝老太太不得不讓人將沈氏押下去,將兩人分開,又讓大夫過來給謝召解除身體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然後老太太就將謝家二爺叫了過去,府裡的這些烏糟事就給謝勉撫平了。
鳳雲昔這個原本身在局內的人,此時就像是個局外人,不沾一滴血的抹殺這麼多對她不利的人。
廖嬤嬤款款走在鳳雲昔的身後,將她叫住。
“廖嬤嬤。”
廖嬤嬤眼神深深打量著鳳雲昔,皮笑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