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維越想越美,對著寧遠侯微微笑了笑,便垂手立在賀思平身旁,做子侄狀。
那邊刑部的差婆打完了板子,一直閉目坐在上首的李尚書忙高聲宣佈“退堂!”,然後逃也似地溜進了後堂,身上的官服都被汗浸透了。
楚華謹心疼地看著裴舒芬被打得紅腫的小臉,低聲道:“咱們回家吧。”說著,將裴舒芬的幕離給她戴上,一隻手輕摟著她,離開了刑部大堂。
走過賀思平一行人身邊的時候,楚華謹想放兩句狠話,裴舒芬卻在一旁著急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輕聲道:“侯爺,小不忍則亂大謀。”聲音不若以前清脆甜膩,帶著一絲模糊不清,想是被打得狠了,嘴角變形所致。
楚華謹恨恨地衝賀思平瞪了一眼,摟著裴舒芬揚長而去。
刑部大堂門口圍觀的群眾自動讓出了一條道,看著寧遠侯夫婦相攜離去,都對他們指指點點,覺得這寧遠侯把個婆娘慣的不知天高地厚,都惹了官非,到刑部大堂上被人打了嘴巴子了,還不記得收斂些……
戲演完了,外面看熱鬧的人群也四處散去。
賀思平沉著臉,帶著自己家的人上了自家的大車,回到了賀家的宅子。
輝國公府上已經派了大車和隨從過來,將聶家的行李正一件件往大車上搬。
賀寧馨站在許夫人身旁,正和賀寧羽說著話。聶姨媽虎著臉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賀寧羽看見聶維和賀大老爺回來了,忙和賀寧馨一起,對賀大老爺屈膝行禮,又問聶維道:“刑部的官司審結了?”
聶維先給許夫人見了禮,又給自己的娘問了好,才回答賀寧羽的話:“審結了。寧遠侯夫人敗訴,打了十下臉,也是小懲大誡的意思。”又賀寧馨拱手道:“這次多虧了大姐算無遺漏,才能順利了結此事。”
賀寧馨微笑著點點頭,沒有言語。
賀思平走過來,跟聶家的人打了聲招呼,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快些起身,還能在天黑前趕到青江坐船。”
賀寧馨笑道:“爹爹不用擔心。輝國公府上派了專人送他們,連坐得船都是宋家自家的船,倒是不必慌張。”
賀思平勉強地笑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卻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不像聶維,是打心底裡高興的樣子。
賀寧馨看在眼裡,暗暗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問,跟在自己爹孃身後,目送著聶家的人上了宋家的車,一徑往青江碼頭那邊去了。
賀寧羽從車裡探出頭來,淚眼婆娑地向賀寧馨揮手道別。
賀寧馨想起先前賀寧羽跟她說的話,也心有所感,對著賀寧羽的方向做了個“你放心”的口型。隔了那麼遠,也不知道賀寧羽看清楚了沒有。
等聶家的人去遠了,賀思平才扶著許夫人的胳膊,對賀寧馨說了句“進去吧。”說著,領著許夫人頭也不回地進了賀家的大門。
賀寧馨壓抑住心頭的異樣,跟著進了大門。
晚上吃飯的時候,賀思平倒是同往常一樣,並沒有多說話。
賀寧馨的哥哥賀寧啟倒是跟賀寧馨談上了。賀寧啟大比在即,十分緊張。他幾年前府試中了舉,可是會試落第。後來又考了一次,還是落第。這是第三次下場,有些擔心又考不中。
賀思平自己是狀元,對賀寧啟的期望倒沒有那麼高。橫豎已經中了舉,進士中了,是錦上添花。若是不中,就培養他孫子算了。——賀思平想得很開。
賀寧啟當然不想年紀輕輕就無所作為,這一次貿足了勁要考上進士。
賀寧馨見大哥這樣執著,也想幫著出一份力,便在言語間對大哥多有指點。
賀寧啟也極聰明,只是就差那最後一點就透的功夫。賀寧馨的指點,讓他頗有茅塞頓開的感覺。兄妹倆談得十分專心。
賀思平和許夫人看見賀寧啟和賀寧馨兄妹和睦,相視一笑。賀思平沉重了一整天的心緒,終於放輕鬆了些。
晚上回到屋裡歇息的時候,賀思平跟許夫人說起了今日在堂上的事情。
當許夫人聽到寧遠侯夫人宣稱,此事是她從簡老夫人那裡聽來的,心裡也是一沉,半晌沒有說話。
賀思平看見許夫人一臉擔心的樣子,忙推了推她,問道:“你覺得這話可信嗎?”
許夫人苦笑了一下,道:“我想說不可信,可是不信又不行。
”當賀家女“淫奔”的謠言剛起的時候,許夫人其實第一就疑心到簡老夫人頭上。只是賀寧馨分析得頭頭是道,才打消了她的疑慮,沒有再往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