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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老夫人聽說,也大著膽子,叫了自己的婆子丫鬟過來,指著那兩個攔路的婆子道:“給我把她們拖下去”
跟著簡老夫人的丫鬟婆子卻一個個都如被使了定身法一樣,都低著頭,垂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過不過去”簡老夫人一時氣急,啪地一聲扇了離自己最近的大丫鬟芳影的臉。
芳影捂著臉站在一旁,哭都不敢哭一聲,可是還是一動不動。
盧太夫人看見鎮國公府的丫鬟婆子都這幅樣子,大吃一驚,狐疑地在簡老夫人和她的丫鬟婆子之間看來看去。
怎麼看,都覺得簡老夫人的地位,根本不像是這府裡的老封君
盧太夫人怎麼說,也在這裡過了六十多年。雖然沒有真正在豪門大戶生活過,可是這麼些年來,也見過不少大家子裡面老封君們的排場地位。別說大家子,就像自己在范陽的家裡,也有幾個下人,哪裡敢這樣不把主子的話放在眼裡?
現在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簡飛揚不孝之極,縱容下人給嫡母沒臉,這可是“忤逆”的大罪
還有一個可能,不過盧太夫人仔細地將前前後後都想了想,覺得那種可能性很小,便將心思放到如何反將簡飛揚一軍上面。就算不能現在拉他下馬,至少能為以後打個基礎。俗話說,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就是這個道理。
“好了,不去就不去。我也走累了,咱們回去歇著吧。”盧太夫人想了想,拉了拉簡老夫人的衣襟。
簡老夫人忙就坡下驢,對那兩個婆子厲聲道:“你們等著——等我去叫了管事婆子過來,家法處置”
盧太夫人跟著簡老夫人回到暄榮堂,便跟她商議了一下,一起往賀寧馨和簡飛揚住的致遠閣這邊過來了。
……
致遠閣裡,賀寧馨同簡飛揚從外院見了羅開潮回來,便向簡飛揚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已經確定這兩個女人都是騙子,賀寧馨做起事來便沒有什麼顧慮。
“我打算趁三月三上巳節的時候,大擺宴席,將全京城數得著的勳貴夫人都請了來吃酒聽戲賞花,順帶也將盧太夫人引見給各位夫人,讓大家都曉得這位‘盧太夫人’,乃是我們家老夫人的親孃。最後等兩母女演完“母女情深”這出戏之後,我再安排人過來,當面揭穿“盧太夫人”的真面目……”賀寧馨娓娓而談,對自己的打算十分有信心。
簡飛揚聽完賀寧馨的計劃,卻沒有如同以前一樣讚賞不已,而是立時反駁道:“萬萬不可——她們的人雖然是假的,她們的身份卻是真的”
賀寧馨一聽,頓時明白自己的打算不是很穩妥,臉上立時羞得通紅,臊得不行。——她單想著要揭穿兩個人的真面目,卻忘了真正站在簡飛揚的立場上想一想問題。
簡飛揚當然不願意讓人家非議他的孃親是“騙子”,就算說的不是他真正的孃親,可是那騙子頂了他孃親的名,人家說起來的時候,也不會那麼費勁地區分真的“簡老夫人”和假的“簡老夫人”,都會統統用“簡老夫人”一概而論。
簡老夫人是個假的,是個騙子,這樣說出來,讓真正的簡老夫人情何以堪?——就算她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這種傳言,也是對她名聲的一個打擊。
簡飛揚作為她的兒子,當然不希望這事鬧得眾人皆知。
賀寧馨先前的主意,只是說明了她其實從來沒有把“簡老夫人”當作婆母敬過。
“飛揚,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賀寧馨看著簡飛揚一臉沉肅的樣子,羞愧地對他福身道歉。
簡飛揚也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有些粗暴,也十分後悔,聽了賀寧馨的道歉,忙上前扶起她道:“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衝你嚷嚷,你也是一番好意,是我太求全了。”
說著,簡飛揚又十分苦惱。若是私下裡處置了她們,又怎麼堵塞悠悠眾口呢?——難道還要再一次大清洗家裡的下人?這一次可不止有下人,還有親戚、兄弟、姐妹……
可是若要公開地揭穿他們,簡飛揚不知為何,突然很不願意。他隱隱覺得,若是這樣做,說不定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賀寧馨看見簡飛揚苦惱的樣子,也知道他是在左右為難。再仔細一想,自己的主意也只能圖一時之快,說不定會後患無窮。讓人知道蜂麻堂的堂主夫人還曾經在他們鎮國公府登堂入室,還不知道會怎麼想他們……
也是,想要兩全其美,從來就不是那麼容易的。想要打老鼠,又不想傷了玉瓶,考較的,就是打老鼠的分寸和功力了。
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