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飛揚再次搖頭,道:“暫時沒有別的證據。至於她怎麼成了漏網之魚,她說當時她正好去了簡家莊,偷偷見她女兒盧盈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我走之後,他們還在拷問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問出新的東西。”
第二天早上起來,簡飛揚就上朝去了。
暄榮堂的大丫鬟芳影急匆匆地過來見賀寧馨,說簡老夫人昨夜哭了一夜,要回鄉祭祖,給老太爺守靈去。
賀寧馨心知是簡老夫人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不知是想逃,還是在想別的招兒。
“我去暄榮堂看看。扶風,你帶了人,去後花園東南角的小院子,將盧嬤嬤搬到我們致遠閣來吧,也好方便照顧。”賀寧馨一邊披上薄氅,一邊對扶風吩咐道,自己帶了扶柳和丫鬟婆子,跟著芳影去了暄榮堂。
暄榮堂裡,簡老夫人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的樣子,連兩鬢都有了些白髮。
賀寧馨暗暗稱奇,面上還是對她恭敬地道:“娘近來可好?”
簡老夫人看見賀寧馨進來,兩眼如同冒火一樣,衝過來抓住了她的衣襟,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低語道:“你將我娘弄到哪裡去了?”
賀寧馨做出一臉詫異的樣子,伸出手,將簡老夫人雙手從自己的衣襟上撥了下來,轉頭看見旁邊的丫鬟婆子,沉下臉道:“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老夫人撲上來,也不怕閃了她的腰?”其實在敲打她身邊的這些丫鬟婆子護主不力。
這些丫鬟婆子卻有些委屈。畢竟婆母別說是抓媳婦的衣襟,就是拿棍子打媳婦幾下,也是該的。誰敢還手?
訓完了這些丫鬟婆子,賀寧馨才笑著對簡老夫人道:“外祖母剛回去,娘就想她想得緊,也真是難得。不過這幾日家裡事忙,一時照應不到,娘先歇著,等我們閒了,再帶老夫人一起回鄉祭祖。”
說著,賀寧馨走出暄榮堂,對暄榮堂裡的管事婆子吩咐道:“老夫人病了,要靜養。從今日開始,除非有我的令牌,這院子裡誰都不許出來,誰也不許進去——你們給我好好服侍老夫人,若是老夫人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全家就都著落在這裡了”
暄榮堂裡的管事婆子都是被賀寧馨拿下馬的,聞言不敢違拗,都俯首稱是。
回到致遠閣,扶風卻急匆匆地回報,說盧嬤嬤死活也不肯挪地兒,一定要在那個院子裡住,說是要等人回來,擔心尋不到她。——知道夫人和國公爺都看重盧嬤嬤,她們也不敢用強,不然幾個人拖也能把她拖出來的。
賀寧馨低頭想了一會兒,覺得既然已經將簡老夫人盧盈軟禁起來,盧嬤嬤那裡再多派人手看著就行了,便不再堅持要將盧嬤嬤挪出來。
簡飛揚下了朝回來,聽說此事,便對賀寧馨道:“看起來,我還是要回鄉一次。我總覺得,我爹說在祖籍那裡藏有物事,說不定很重要。”
賀寧馨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你自己小心。——聖上那裡你打算怎麼說?”
簡飛揚輕描淡寫地道:“我已經領了聖上的差事,正好要去東南道一趟。”
賀寧馨不再多問,幫他收拾了行李,便送他出了府。
一個月後,簡飛揚風塵僕僕地回了鎮國公府,拿出了他找到的一封信,給賀寧馨瞧。
賀寧馨展開信,慢慢讀了起來:
“宜昭卿卿如晤:
吾今以此書與汝永別矣吾作此書時,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書時,吾已成為陰間一鬼。
唯願卿卿長安康好,蒼天有靈,復汝神志,讀此書以解愁悶,護吾兒而享天倫
自君歸嫁,吾心無他,唯汝一人爾。
汝純良謙和,衝敏仁慧。惟太善,故能容。惟求全,則不毀。吾欲護汝如珍似寶,然適得其反,皆士弘一人之過也。
汝之小鬟,穢亂內宅,珠胎暗結,還欲栽贓於吾。吾不堪受辱,親灌紅花於墜胎,未料傷及汝心,至汝神馳,蒙汝七竅,覆汝慧心。
汝之癲狂,皆因此鬟而起。吾已代汝整內院,除內賊。吾本欲手刃此鬟為汝解因。惜龐妃猖狂,虎視耽耽,欲以其妹攀嫁士弘。若汝之惡疾為他人所聞,不獨吾不能護汝,吾鎮國公府亦會落入奸妃之手,吾亦不能護吾家、吾君、吾大齊
此鬟雖年少汝,然與汝音容類似。士弘無奈,遂滅此鬟生育之後患,故以此鬟暫代汝之位,以安龐妃耳目。
吾自此護汝起居,不假他人之手,惟願蒼天有眼,開汝心智,士弘雖九死而無憾
近日觀汝神智日清,凝眸處時有所思,復醒在即。吾欣喜若狂,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