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在一邊伺候。”
裴舒芬心頭大怒。自己剛生了兒子,方姨娘就敢湊到侯爺身邊去,看來是自己前一段日子,抬舉得她太過分,讓她忘了自己是誰了。
“扶我出去,我要去看看她到底想怎麼樣?是不是要我把這位置讓給她才行”裴舒芬怒氣衝衝地對桐雲道。
桐雲這會兒打死也不敢出去,看見裴舒芬一幅著急的樣子,桐雲嚇得跪了下來,對裴舒芬道:“夫人,夫人,您消消氣,消消氣。——如今侯爺不肯到夫人這邊來,其實都是因為夫人沒了孃家護持。所以當務之急,夫人應該是要回孃家,求老爺和大少爺收回成命”重新接納裴舒芬入族,否則的話,夫人的誥命恐怕也是不保。
裴舒芬愣愣地坐了下來,心裡十分不甘心,嘴硬道:“那兩個孩子對我怎樣,你也是親眼所見。若不是謙益踢了我一腳,我怎麼會早產?如今我的兒子身子這樣虛弱,都是拜他所賜——你說,我若是求他們收我回裴家族譜,可是他們提出也要那兩個孩子回楚家怎麼辦?他們一回來,就沒有我們孃兒倆的立足之地”
桐雲見夫人鑽了牛角尖,忙勸道:“夫人想寬些。如今四少爺和三小姐已經被聖上奪了世子和鄉君的爵位,就算回來,也不過是同我們七少爺一樣,都是嫡子而已。夫人眼光放長遠些,以圖後事不是更好?”裴舒芬的兒子,按裴家這兩房算起來,排行第七。
裴舒芬低頭想了半天,有些不情願地點點頭,道:“依你。讓外院備車,我回裴家一趟。”想了想,又吩咐道:“把七少爺帶上一起回去。”
桐雲見夫人聽了她的話,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趕緊起身,一邊去讓乳孃過來給七少爺餵奶,一邊去外院命人備車。
裴舒芬就帶了乳孃和一群丫鬟婆子,坐了寧遠侯府的大車,浩浩蕩蕩地往裴家去了。
裴家將裴舒芬除族的時候,裴舒芬還在月子裡,並不知道當時的情形是怎樣的。還是後來桐雲慢慢告訴她,說是裴老爺開了祠堂,向祖宗焚了香,上了表,列了裴舒芬種種不孝不悌之罪,告了列祖列宗,將她從裴家族譜裡出嫁女的位置上抹去,就當裴家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女兒。
裴舒芬聽了這話,先前一直是無動於衷。如今仔細想來,似乎從那時候開始,寧遠侯府裡面,不僅侯爺再不踏足她的院子,就連下人們也都冷淡了許多。雖然還不曾剋扣她,可是經常叫人過來服侍都拖拖拉拉。她那會兒一心撲在剛生得孩子身上,也沒有在意。現在看來,樁樁件件,都表明除族一事,比她以前所認為的,要複雜厲害多了。
原來宗族的力量,在大齊朝是這樣的強橫。
裴舒芬一邊後悔,一邊又不甘心。——同是裴家的女兒,為何裴老爺厚此薄彼到如此的地步?
寧遠侯府離裴家的府邸也不算遠,過了一頓飯的功夫也就到了。
裴舒芬坐在車裡,讓人上前敲門,說不孝女裴舒芬回來向爹爹和母親請罪來了。
桐雲依言上前,敲開了裴府的大門。
誰知那門子看了看寧遠侯府的大車,嗤笑一聲道:“我們裴家沒這麼大臉,還能跟寧遠侯府攀親。我們唯一在寧遠侯裡的姑奶奶,早就過世了。如今寧遠侯府同我們裴家再無關聯,你們走錯門了。”說著,當著桐雲的面關上了門。
桐雲又羞又愧,回來對裴舒芬道:“夫人,門子不肯開門。”
裴舒芬也生氣,可是看見乳孃抱得孩子,也硬不起來。——原來就算是一個拖後腿的孃家,也比沒有孃家要好。
裴舒芬無奈,只好從乳孃手裡接過孩子,下了車,跪到了裴府大門前。
為了這次求得裴老爺和夏夫人回心轉意,裴舒芬徹底穿了一品侯夫人的朝服,也是想提醒他們,自己是有品級的,他們這樣羞辱自己這個朝廷命婦,難道不怕聖上怪罪嗎?
裴家所住的地方,是聖上賜得府邸,都是朝堂高官的聚居地。
裴舒芬穿著一品夫人的朝服跪在裴家門前,十分扎眼。
來往的人坐了轎子,都從轎簾裡窺視,不知道裴家和寧遠侯府這是演得哪一齣戲。
裴老爺在書房裡得知裴舒芬穿著一品夫人的朝服跪在自家門前,笑了一聲,道:“這是在拿聖上壓我呢”說著,起身出了書房,來到裴府大門口。
裴府的大門吱呀一聲開啟,裴老爺帶著人站在了大門口的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裴舒芬。
裴舒芬看見裴老爺終於出來了,喜出望外,抱著手裡的孩兒,對裴老爺道:“爹,女兒知錯了,請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