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花跟她一起品茗手談,成了二皇子每天最盼望的事情。
直到裴書仁見勢不妙-,拒絕二皇子再到裴府來。二皇子一怒之下,爬了裴家的牆頭,謙謙才開始避而不見。
二皇子當然不甘心,曾經在裴府外堵到謙謙,對她冷嘲熱諷說了些自己都不知所云的瘋話歪話|散話。
現在想起來,二皇子都羞愧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枉他比她年長許多,居然也有這樣不沉穩的時候。
可是謙謙對他的態度,從來沒有變過。
他對她好的時候,她泰然處之,沒有恃寵而嬌。
他對她惡言相向的時候,她也是不卑不亢,沒有反唇相譏。
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姑娘·卻有著二十歲成熟的心性。
想到她不知經歷了多少事情,才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態,二皇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兒·臉上越發沉肅木訥起來。
宏宣帝看著一向伶俐灑脫的二皇子,居然待著一張臉不說話,不由在心裡長嘆一聲,便又問二皇子:“若是你沒有異議,朕就要下旨了。裴謙謙以後過得好也罷,歹也罷,跟你毫不相干,都是她自己的命罷了!”
二皇子的思緒被宏宣帝驚醒,見宏宣帝又要“賜婚”,心頭大急·鼓足勇氣對宏宣帝拱手道:“若是兒臣願娶,父皇是不是能網開一面?!”
宏宣帝嗤地一聲笑了:“剛才還說沒想娶人家,現在又做出一幅勉為其難的樣子。——如果謙謙是朕的女兒,朕也不會願意將她嫁給你!”
二皇子再次垂頭喪氣,半天沒有言語。
“下去吧。好好想想,若是你能讓裴家人心甘情願將裴謙謙嫁給你·朕就成全你。”宏宣帝坐在龍案後,眸光沉沉地盯著地下跪著的二皇子,面上微微含笑,一派莫測高深的樣子。
二皇子也是機敏之人,已經轉瞬之間,便想到了父皇的用意,想到這樁婚事若是能成,對大哥和大嫂的衝擊。——可是他捨不得放
二孌子捏了捏拳頭,咬牙抬頭問宏宣帝:“父皇此話當真?”
“君無戲言。”宏宣帝淡淡地道,“下去吧。”
二皂子對宏宣帝磕了三個響頭,起身離去。
宏宣帝在養心殿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看見外面已是天黑,便傳人過來沐浴盥洗。
收拾妥當之後,管燕喜的內侍託來了銀製海棠花樣式的托盤,裡面放著六個掛牌,便是宮裡面這段日子可以侍寢的妃嬪。
宏宣帝向來不好女色,後宮的妃嬪數目稀少,連隆慶帝時候的十分之一都趕不上。
看著托盤裡面的牌名,宏宣帝伸手點了點楚華朱的掛牌,問那內侍:“楚貴人的牌子怎麼在這裡?”
楚華朱進宮之後,宏宣帝就暗示過,說她要守孝,又說她年紀幼小,不用制她的牌子。
那內侍此時得了別人的打點,支支吾吾地道:“孝期已過,且楚貴人很想為君解愁,為主分憂。”
宏宣帝看了那內侍一眼,手裡伸到托盤上,取了楚華朱的掛牌摩索了兩下。
那內侍的眼裡露出了明明白白欣喜的眼神。
宏宣帝微微一笑,又將楚華朱的掛牌放了下來,一隻手在托盤裡逡巡著,將所有的掛牌都取出來,又放下去。
那內侍眼睛都看花了,戰戰兢兢地問:“······陛下,難道都要召?”一夜御六女,真是龍精虎猛……
宏宣帝哼了一聲,將托盤撥開,肅然道:“皇貴妃今日有疾,朕憂心忡忡,無心他物。——都撤下吧。朕要去看護皇貴妃去。”說著,起身就走。
外面的內侍趕緊宣道:“擺駕鳳栩宮!”
託著托盤的內侍冷汗淋漓,連忙跟著出去報信去了。
楚華朱今日孤注一擲,將宮裡所有的暗線都調動起來,只求一擊得中,求得聖寵,才能一步登天。
誰知等了半夜才等到有人傳來訊息,說聖上今日不召人侍寢,徑直去生了病的皇貴妃宮裡看護皇貴妃去了。
楚華朱心裡又添了幾分豔羨,坐在自己宮裡沉吟不語。
伺候她的宮女過來勸她:“小主不用心急。日久天長,聖上總會明白小主的心意的。”
楚華朱搖搖頭·想到柳夢寒那裡傳來的訊息,定聲道:“不能等了。我得想個法子……”
看著自己屋裡佛龕裡供著的一尊羊脂玉送子觀音像,楚華朱忽然靈機一動,對外面吩咐道:“給我薰香·沐浴,我要去鳳栩宮旁邊的小佛堂為皇貴妃娘娘徹夜祈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