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仁義禮智信”碰上皇權,就是雞蛋碰石頭。
有些人有風骨,會寧願**蛋碰石頭的雞蛋。
大部分人都是識實務者為俊傑,不會去做那不識相的雞蛋。
二皇子其實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思,他是從來不在女人身上用心的,可就是忍不住想去看看裴謙謙,聽她說說話,跟她鬥幾句嘴,就覺得一天下來心滿意足,心情舒暢。
“裴首輔也是想得太多了我又沒想娶她······”二皇子嘀咕了一聲,覺得裴謙謙若是個小家小戶的女兒,說不定還能嫁給自己做正妃,可是她偏偏不是。
宏宣帝聽了更生氣:“不想娶人家為何天天去人家府裡頭坐著?不見人就不走?!”
二皇子語塞,低著頭不說話。
“那好,你既然不想娶人家,人家也不能白白為你背了黑鍋,壞了名聲。朕就令裴家人一月之內,為裴謙謙定親。只要他們看上誰,朕就給他們賜婚!”宏宣帝想斬斷二皇子的念想。
二皇子什麼心思旁觀者比他自己看得都清楚。
不過宏宣帝也知道,裴謙謙的家世對於二皇子來說,不是助力,而是累贅。
宏宣帝給大皇子挑的正妃,不過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翰林之女。
裴謙謙雖然被楚家除了族,可誰都知道,她是皇后親大哥的嫡出女兒,也是裴太傅和裴首輔如今最疼愛的掌上明珠。
一般人家若是不想攀附裴家可能看不上裴謙謙這個除族之女。再說了,裴家的首輔,不能做一輩子。而寧遠侯府卻是大皇子的外家,以後的富貴,至少能再保一世,所以也犯不著冒著得罪寧遠侯府的危險,來娶裴謙謙。
可是二皇子卻不一樣,他是皇子,他娶了誰,他的岳家,就要站到他這一邊的。
而裴家作為首輔之家,在各個皇子中只能中立不能站隊。
況且二皇子本人在裴家人看來,也不是良配,當然不會捨得將掌上明珠謙謙嫁給他。
二皇子跪在宏宣帝面前,聽說宏宣帝說,要裴家人給謙謙一月之內擇婿,忍不住冷笑道:“父皇覺得謙謙身份貴重人家可不這麼看。——她不過是一個除族之女,母亡父棄,依附舅家而生。誰願意娶她?!”再說,娶她就是得罪寧遠侯府,京城裡的人,個個眼力比兔子還尖,怎麼會做這樣沒有“遠見”的事情!
宏宣帝的思緒當然不是一般的臣下看得透的,世人鼠目寸光,只看得清眼前的蠅頭小利也是有的。宏宣帝便滿不在乎地道:“這倒無妨,朕賜婚,難道還有人敢抗旨不成?!”
聽見宏宣帝的話,二皇子又忍不住冷笑:“父皇,賜婚能讓謙謙嫁出去,可是如何能保她一世安好?——再說父皇的賜婚,哪有好的……”
第一次給夷陵公主賜婚曹家,曹家家破人亡。
第二次給寧遠侯賜婚,被賜婚的曾亭被謀害至死。
宏宣帝被噎了一下,踢了二皇子一腳:“就你小子門兒清!”
既不能賜婚,也不能逼裴家給裴謙謙定親,宏宣帝走回龍案後坐下,問二皇子:“那你說怎麼辦?”
二皇子思忖了半天,一想到謙謙要嫁別人,心裡就跟針扎一樣難受,慢慢明白過來自己想要什麼,臉上不由似悲似喜,一時怔忡起來。
謙謙很小的時候,他就認識她。不過那時候,她是他舅舅的嫡女,他是嫡出皇子,年歲相差又大,不過當她是個小妹妹,還遠遠在自己嫡親的妹妹和熙公主之後。
後來謙謙年幼喪母,二皇子和另外兩個皇子一樣,不由對她多了一份憐惜。
再後來他們也喪母,謙謙被除族,本以為他們已經漸行漸遠,此生再不會有交集。
二皇子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從西南迴來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故人,居然是謙謙。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可倖免。
謙謙清麗又聰慧的樣子,不知不覺在他心裡紮下根來。
在京城外的小道上,謙謙大度灑脫,狡黠多智,妙-語連珠,已經讓二皇子不知不覺間側目。
回到京城,二皇子一時無聊,去裴家以表兄的名義探訪謙謙,卻吃了個大大的白眼和閉門羹。
二皇子一時不甘,又以皇子的身份來到裴府,探訪謙謙的傷勢。謙謙不能推脫,跟著她以前的大舅母,現在的大伯母沈氏一起來見他。落落大方,進退有度,特別是那種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坦蕩,在二皇子心裡又上一層。
後來不知從何時起去裴府看謙謙,陪她說話,看她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