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的姑娘家,夫君便這般在大廳裡接待嬌客,像是接待那些個大老爺們似的,這也太不像話了。這未出閣的姑娘家,那閨譽可是極其重要的,莫說是這位姑娘這麼大的年紀了,便是妮兒那般,才五六歲的年齡,也是要講究這個的。”
說罷,狀似惱怒的橫了俞師攸一眼,才揚起笑臉走到莫氏母女面前,帶著歉意的笑看向她們,道:“兩位真是抱歉了,我夫君這人,平日裡接待的都是些男客,極少接待女客,便是有女客,也都是由我代勞了,趕巧這幾日我有事出門去了,今日方才回來,所以怠慢失禮之處,還望兩位見諒。”
別瞧著許顏笑顏如花,語聲輕柔如霧,說出的話卻可以稱得上是字字誅心了。即表明了她在這裡的主導地位,又拐著彎指責這莫氏母女太不成樣,沒有一點閨閣中千金的儀態,竟然由著老媽子帶著上門逼婚,光是這一點傳出去,這名聲可就臭了。更不要說還牽扯著當年的舊事。簡直就是裡子面子全都一併扔出去給人使勁的往腳底下踩來的。還有什麼話比這個對一個女子而言,更加嚴重呢。
許顏話一出口,就見那莫家的姑娘,臉上乍青乍白,嘴巴張了幾張,卻是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臉受傷尷尬無助的站在那裡,看看俞師攸,又看看她孃親,最後只能將頭埋得低低的,使勁的盯著自己繡著鴛鴦的鞋面上。
俞師攸不輕不重的咳了兩聲,被許顏的話嗆到了,這可真是逗趣了,說起來,除了上次帶著她一同去赴沈樂的宴,以及到沈樂家中去,才聽得她喚了兩句夫君,平日裡,便是倆人親密無間的時候,也不曾聽到過,今日倒是託了這牧師母女的福,聽了個飽足,瞧她一口一個夫君,叫得那麼熟練,他倒是聽的很是順耳,就怕別人聽的是格外刺耳了,比如眼下這正鬧騰的兩位。
“什麼夫君不夫君的,好不要臉的一個妖精,你們什麼時候成婚的,外頭人竟都不知道,你就一口一個夫君的叫喚起來,這般恬不知恥的,還真是少見了。”那莫氏婦人聽聞許顏喚俞師攸夫君,又見她自稱顏兒,她是記得那個帶著女兒的寡婦也是叫什麼顏的,想來就是這個女子了。當場就沒有好臉色給她。口出之言,也極盡侮辱。想來便是為了激怒許顏,讓她露出自己兇狠的嘴臉,省得被她矇蔽了。順便也讓他瞧瞧,她這乖巧的女兒,才是娶妻應選的物件。
只可惜了她這回怕是要碰到鐵板了,別說許顏是個什麼性情,俞師攸這人精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便是不曾摸熟了,那也是倆人關起房門來私下裡的事情,斷不會拿出來放在面上說,就算最後他倆成不了,俞師攸的性子也決計不會娶莫家的女兒。莫家悔婚一次,就已經是損了他俞家的顏面,等於是當眾甩了他一記耳刮子了。就這事,當年都沒有少被沈家拿來當作笑談。叫他如今怎麼可能再重蹈覆轍,他能做到不伺機報復,不借機打壓,就已經算是十分厚道和寬懷了。又怎麼可能再娶莫家的女兒,再跟莫家扯上關係呢。
俞師攸不會這樣做,許顏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讓她就這樣將自己的男人拱手讓出去?這莫家婦人還真是惡毒,若今日站在這裡的是個畏懼人言的女子,是個膽小軟弱的善良女子,怕不是會因為她這幾句話,就該去一頭撞上那根柱子,好以死明志。只可惜怕是要讓她失望了。
她從來就不覺得一個女人婚姻不幸福,受盡了虐待,離了婚帶著女兒再嫁是件很可恥的事情,女人應該有追求自己幸福的勇氣,她一不偷二不搶,正大光明的從夫家走出來,又不是揹著丈夫在外面偷,她有什麼好羞愧的,又何以要被人冠上不要臉的狐狸精這樣侮辱性的稱號。更枉論是被人家跑到家裡來,指著鼻子罵了。
只見許顏臉色一沉,渾身上下寒氣瀰漫,朝那莫家婦人走近幾步,半眯著眼緩緩的道:“莫夫人若是有心上門為客,那便按著規矩送上拜帖,我自會交代下人好好招呼夫人和姑娘,定是要叫兩位賓至如歸,決不會怠慢了兩位。若是不然——”
許顏說到這裡,又頓了頓,步伐朝前邁了一步,竟生生將那莫夫人逼退好幾步,最後絆到身後的八仙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張了張嘴,似有幾分被恐嚇到的驚慌的說道:“你,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許顏眉峰一挑,似笑非笑的走到莫夫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上門的若是貴客,自然是要好好招呼的,可若是不速之客,那可就不用太客氣了。這次跟我一同回來的還有樊郡王家中的管事嬤嬤,想來她必定是很願意替我教訓一下那些出言不遜的刁婦的,趕巧,我家女兒啊,這一陣子可是要受郡王爺和小世子的照料,我正要到小郡主那裡